长刀、折扇、绫罗……唯独没有剑,
来的修士没有一个剑修。
“给朕控制住她!不许杀她!”
“是!”
修士们抱拳应声,挥动武器便朝被淹没的少女涌去。
皇帝在此刻跌跌撞撞跑下楼。
他跑的很快,中途甚至还摔了两下,很快爬起手脚并用朝角落里坐着的人扑去。
她就坐在那里咳嗽着,鲜血不断涌出,身前已经淌了大片的血。
而她身边的锦衣青年昏睡着,对她的咳嗽熟视无睹。
他几乎是扑了上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阿清,阿清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哭着喊着,高大的人泣不成声,望向皇后的眼神支离破碎。
他像是走投无路的野兽,泪水汹涌砸下,不管身边肮脏腥臭的蛇血,不管一阵阵的打斗声。
怀中的人一直没说话,阵阵咳嗽让她浑身无力,连挣扎的力气都没。
“阿清,阿清我好想你,阿清——”
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阵强烈的爆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击飞,随后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
一根树枝在此时刺穿了他的后心。
他吐出大口鲜血,却还是死死抱着怀中的人。
一只手拽住了他的后领,猛力无法抗拒几乎是将他从皇后身上撕扯下来。
她将他重重摔在了身后的地上。
满地的蛇血迸溅落在他的身上,将他今日刻意收拾好的仪容破坏,华贵整洁的衣裳也染了大片的血。
他没空管自己,挣扎着要朝对面坐着的皇后爬去:“阿清,阿清!”
少女迎着月色走来,乌发凌乱,腰间的深蓝腰带随风飘舞,垂下的一截蜿蜒出柔美的姿态。
她的身后倒了大片的傀儡,皆都被齐齐断首。
他带来的那些修士哀嚎倒地,双腿以扭曲的姿态垂落。
她打折了他们的腿,却并未杀他们,只是暂时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而她身后的虚空中,那柄巨大的剑渐渐缩小,不断分化。
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十几柄细长的剑伫立在她的身后,随着她的走动逐渐逼近他。
皇后并未看皇帝。
他却挣扎着想要去够她。
“阿清,阿清!”
一柄长剑直接穿透了他的左臂,将他钉在地上。
他痛到颤抖,额上的汗水滴落,伸手便要去拔剑。
又是一柄剑穿透了他的右臂。
随后是左腿,右腿。
他整个人被钉在地上。
云念踩着遍地血水走来。
她听着他的哀嚎,听着他痛苦地喊着皇后的名字。
她垂首冷睨着他:“你想去碰她,不觉得自己很脏吗?”
皇帝赤红着眼,毫无高高在上的人皇模样。
“阿清,阿清你看看我……阿清……”
皇后始终别着头没看他。
仿佛看他一眼都嫌脏。
那些刻意被他忽略的事实终究还是以最狼狈的形式揭露。
她对他早已没了爱,在很久之前就没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云念冷嗤:“你装什么深情,皇后是谢家的人,谢家的灭门不是你间接——不,严谨点,你推动的。”
她忽然冷了脸,神态像冰封了百年的坚冰:“你并未出兵援助谢家,将谢家的布防告知浮煞门,致使谢家惨败。”
“你带人杀了皇后的大哥,席玉杀了皇后的爹娘,那人杀了皇后的阿姐,你让她一无所有,却又祈求她放下一切爱你。”
“你是左脸皮揭下来贴在右脸上了吗,一边厚脸皮一边不要脸。”
“你懂什么!”皇帝突然怒吼,“我爱她,我爱她啊!”
云念忽然笑了:“你真是跟席玉待久了,说的话都一样。”
她歪了歪头:“让我猜猜你要说什么,因为你爱她,所以你才做了这一切,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复活她,你不能没有她。”
她半蹲下身凑近皇帝,“你爱她,所以她也得爱你,纵使你杀了她的家人,让她变成这副嗜血的怪物,因为你爱她所以她就得放下一切跟你幸福美满在一起?”
“她失去的不过是亲情,可你失去的是爱情啊。”
皇帝的唇瓣翕动,一边是疼的,一边是恨的。
他恶狠狠道:“闭嘴!”
云念还在说:“可她是个人,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情感,有认知,你灭了人满门还变态地渴望她跟你在一起,你要不要照照镜子?”
“凭什么呢,凭你是皇帝,凭你那恶心的爱?年纪这么大了长点脑子行吗?”
皇帝挣扎着,剑身将伤口越滑越大渗出汩汩鲜血。
他的脖子涨的通红:“我只是想让她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