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重说,“我们只要四成利润,不要五成。”
让了一成利润。
厂长看着合同,笑容收了起来,“怎么想起来签合同了?”
许建来说:“我闺女说现在外头只认合同,非让我签回去。”他无奈得很,“孩子虽然大了,但有时候还是以前那犟脾气。唉,我这当家长也没办法。”
厂长知道许建来说的是谁了。
许八雪。
之前厂里自行车卖不出去,就是她提的新方案,要是按她说的做了,那这自行车厂就能活过来。
是个脑子很好的丫头。
厂长很快就有了主意,“我等会有点事,这签字的事先放一放,等过两天你再来拿。”
“厂长,就写个名字就行,不用盖章的。”许建来说。
签个字,一分钟都不要。
怎么会来不及呢?
厂长脸沉了下来,“出去。”
许建来看厂长不如之前和气,心里还是有些惧意,可想到女儿亲待的任务,还是硬撑着说道,“厂长,笔在这,您……”
厂长站起来,背着手,出了办公室。
“小李,以后看着点,别什么人都放进来。”
许建来这会总算是察觉出不对劲了。
他走过去,把自己的合同拿了回来,走出了办公室。
小李说:“许建来,以后别动不动就来找厂长。”都害他挨训了。
厂长早就走了。
杨凤玉跟小李的媳妇关系不错,两人一起喝过酒。
许建来见没人,私下问小李,“小李,你知不知道那山地车的项目怎么突然停了?”
“经费不足。”小李回答。
厂长是那么说的。
就是说钱不够。
“事黄了?”小李问许建来,问完还把许建来的合同拿过来看。“你媳妇嚷得装修厂子都知道了。”
看来,许八雪之前说的低调行事,杨凤玉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许建来叹着气。
很快叮嘱小李,“小李,这事你别跟外人说,尤其是你媳妇,千万别跟她说,她一知道我家那位就知道了。”
他想的是,或许厂长是今天心情不好。
说不定以后还有转机呢。
“行。”小李摇着头,“我看你还是别瞒了,你家那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有新营生了,等过几天,啧……”
杨凤玉还不知道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呢。
许建来没听小李的。
他愣是一字都没透露,连许八雪几次问起,许建来都说厂长忙,没来办公室。
直到。
这个项目交给了许建来的二徒弟阮雷。
这个阮雷正是楼上麻阿姨的二儿子,只不过阮雷上班之后因为家里空间小,搬到了厂里的单人间住着,自由自在。
杨凤玉还是从外人嘴里听到这事的,当时她都不敢相信。
明明是她家八雪提的主意,许建来去办的,怎么这好处就落到阮雷那小子的头上呢?
难道是她家老许又善心发作,让出去的?
可阮雷家条件比她家还好,压根就没有许建来发善心的机会。
“许建来,怎么回事你,好好的事你怎么又办砸了?”杨凤玉快气疯了。
-
电视台。
许八雪收到了一封信。
拆开一看,报社寄来的,她的稿件被征用了,报社寄来了三十块钱的稿费。
三十块,不少了。
许八雪心情很好。
报社的信都寄来了,给周星辰的那封件怎么还没有音讯,寄丢了吗?
还是怎么回事?
她都写了电视台这边的号码,怎么周星辰没打过来呢。
许八雪决定再等两天,要是还收不到回信,她就再写一封过去。
“许八雪,有人找你,在电视台外头等着呢。”
又找人找她。
许八雪收好信,出去一看。
找半天,没找到眼熟的人,谁会恶作剧吗。
就在许八雪要上楼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年轻女孩过来了,“您好,您是那天拍坐卧轨自杀的许记者吗?”
女孩长得清秀,细软的头发,发质偏黄,很瘦。
一眼看去,柔弱可人。
“你是?”
“我是裴丛莹,那天那位想不开卧轨自杀的……”她捂着脸,哭了出来,“是我的老师。”
卧轨是卧轨了,是不是自杀那就不一定了。
后来许八雪还去医院探望过。
可惜,病人醒来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医生反复查过,患者脑部没有淤血。
病人的钱包里有不少钱,足够支付住院费了。
裴从莹声音都哽咽了,“我想问问,我的老师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个医院?”
许八雪看着她,问道:“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裴从莹愣了一下。
许八雪说:你老师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有什么人,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