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当了母亲的女性, 汤雅柔直觉准得可怕。
她看宴印归一脸焦急和慌张,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不妙的想法。
笑意敛去, 汤雅柔抚摸妹妹狗头的动作顿住,声音微颤:“肉肉上厕所去了吗?”
事到如今,瞒也瞒不住,宴印归干脆快速道:“我下午接肉肉放学回家的时候,路过麻将馆被老王拉着帮他顶了几局麻将,打完回来脑壳晕乎乎的,忘记把肉肉一起带着回来了,我现在回转去接他。”
肉肉那么聪明,那么乖,怎么可能看到爸爸回家自己不跟着一起,而且要是肉肉就在麻将馆,宴印归怎么会没看到他,还忘记带他回家。
所以,肉肉很可能……
汤雅柔越想越害怕,嘴里不停念叨着“麻将馆、麻将馆”,站起身来,脚步虚浮朝小院外跑去。
她跑得跌跌撞撞,看得宴印归心里如刀割般难受。
宴印归快步追上去,搀扶住汤雅柔。
他安慰汤雅柔,也宽慰自己道:“没事的没事的,肉肉肯定还在麻将馆。”
但此刻的汤雅柔被负面的情绪包裹成一颗密不透风的茧,她听不进去宴印归的话,她只知道自己要去麻将馆找自己的宝贝。
她不能没有宝贝。
两口子慌里慌张冲到麻将馆,掀开门帘四处张望着。
这副模样,惹得众人纷纷打量。
而之前拉着宴印归帮忙“顶班”的老王也发现了两人,他好奇问:“你们两口子这么着急找什么呢?”
宴印归目光一沉,他问:“我们在找肉肉,你有看到肉肉吗?”
老王疑惑出声:“肉肉?你走的时候没带他一起?我从厕所回来就没看到他啊。”
这话一出,汤雅柔腿软得站不稳,宴印归心里七上八下跳个不停的同时,他还要分出手扶住汤雅柔。
再出声,他发现自己喉咙像灌了砂砾,嘶哑干痛:“我走的时候没看到他,以为他还在麻将馆。”
老王一听,顿觉不妙,连忙问起周围的麻友有没有看到肉肉。
“小圆脸,婴儿肥,胖墩墩的,眼睛又大又圆,可好看了,穿着一件白色小衫……”
“我有印象!他长得是真可爱,我们家好几个代都没出过这么好看的娃!”
“对对对!我也觉得他好看!”
……
老王说完肉肉的特征,麻友们七嘴八舌说了一大通,乱乱糟糟的,但一堆废话说完,没有一个人知道肉肉是什么消失的、怎么消失的。
“汪汪汪!”
这时候,鼻头耸动的妹妹叼着汤雅柔的衣角,把人使劲往一个方向扯。
宴印归心跳加快,他说出自己的猜测:“妹妹,你是不是知道肉肉在哪里?”
妹妹:“汪汪汪!”
更加响亮的回应。
宴印归一喜:“妹妹肯定是知道肉肉在哪里,我们去找他!”
宴印归扶着汤雅柔跟着肉肉走,其他麻友也顾不上打麻将,一个两个站起来跟着走。
还是找可爱的小娃娃最重要。
原本以为要好一会儿才能找到地方,没曾想,妹妹直接带着一行人去到茶馆的后院,老板一家人休息的小院子里。
正中间的那间屋子,大门敞开着,直直看进去,就能看到牵挂着众人心神的小胖娃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床边还坐着老板娘,一脸慈爱看着他的小脸。
汤雅柔一声喜极而泣的肉肉,把老板娘喊得小心肝都颤了颤,一扭头,发现是人家家长找来了。
汤雅柔扑过去,紧紧抱着肉肉,睡梦中的肉肉,也被动静吵醒,懵懵的,眨巴着浸满困意的大眼睛喊:“妈妈……爸爸……”
……
“如你们所见,事情就是这样的。”老板娘摊摊手,一脸坦然。
在得知自己差点被当成拐卖小孩儿的人贩子时,老板娘吓得当即用监控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原来是那会儿肉肉坐在宴印归旁边一直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心的老板娘看不过意,就给宴印归说她把肉肉领进屋睡会儿,等要回家的时候让宴印归进屋抱娃就行。
结果那时候宴印归一桌人都打上头了,根本没人记住老板娘说了什么,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于是就造成了这个误会。
知道事情真相的汤雅柔抱着肉肉不撒手,给了宴印归失望又生气的一眼。
她以前知道自己丈夫不靠谱,但她想着一家人过日子,和和美美最重要,所以她平时能忍的宴印归的坏习惯她都忍了。但今天这件事,她是真的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