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瑶一时摸不清对方有什么意图,家丁还在说:“夏公子说石姑娘初来沛石镇,是夏家的贵客,怎样都该用贵宾之礼接待,还请姑娘不要拒绝。”
石瑶:“他没说什么事?”
家丁:“夏公子说邀请您前去叙旧。”
叙旧?他们能有什么旧可叙的,石瑶觉得大概还是要说闯夏家祠堂的事,也许能从夏四邻那里探探夏家神的意思。
石瑶没有拒绝,抱着花盆踏入夏家,跟着带路的家丁沿着小路往待客厅走。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进入夏家后,那股令人不舒服的味道越发鲜明了,连呼吸都有些难受。
石瑶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正要借着假山问问花神,一男子突然上前,伸手要抓住石瑶的手,被她怀里的叶子扎了下。
他下意识缩手,甩了两下皱眉问:“你怎么找来夏家了?乖乖等在客栈我自然会去找你,回去!”
石瑶:“?”
后退一步,她看到夏重冰有些无语,还没说话,带路的家丁忙跑过来解释:“夏三公子,这位客人是夏公子邀请的。”
夏重冰:“夏公子?夏四邻?!”
夏四邻在夏家是个特殊的存在,身为夏家神的丈夫却没有辈分,为了和其他子嗣分开,夏家孩子都会加上排行,对外叫夏公子的时候都是称呼夏四邻,至于在夏家,叫他什么的都有。
家丁连连点头,夏重冰却不可置信,抬手要去拉石瑶,被她先一步躲开了,他质问:“你怎么勾搭上夏四邻的?他叫你去做什么?”
石瑶挑眉:“你怎么不去问夏四邻?”
“我要是能问他……”夏重冰深吸口气,沉声说,“你不准去。”
石瑶:“……呵。”
她不理这个神经病,转身就走,擦肩过去时夏重冰伸手要将人拉住,突然被树枝树叶兜头一砸,下意识捂着脑袋叫喊,等头顶树叶不落了,他再想拦住石瑶已经不见了他们身影。
“就是这里,夏公子现在有要事在忙,很快过来,姑娘先进屋稍等片刻。”
家丁停留在门口等着石瑶进去,她脚步微顿:“他没说什么时候来?”
家丁:“夏公子说尽快。”
石瑶步入待客厅,正观察室内环境就听一声哐当锁门声,她立即转身开门,已经锁了,再去看其他窗户,全锁了。
看样子是要将她困在这里。
屋内有几个盆栽,石瑶不是很担心,她现在不是普通人,并非只有开锁才能出来,就在她打算催化这些盆栽破门而出时,屋外骤然爆发了某种力量,令人很不舒服。
她透过门缝看向外面,就见一缕缕黑光冲天而起,在空中逐渐编成某个一看就很邪恶的图案,她甚至能看到眼珠、头骨、蛇这样的纹络。
其他人应该看不到这些黑光,只觉得不太对,路过的一个锦衣华服男子抬手用袖子遮挡眼睛,在奇怪骤起的狂风,石瑶却看到一缕黑光从他身上飞出,汇聚在头顶图案上。
随着黑光越来越多,笼罩整个夏家的图案快速向四周扩散,很快就蔓延到数十米外。
与此同时,那种憋闷的气味越来越明显。
石瑶低头猛地吸了口怀中花盆,问花神:“那是个什么东西?”
“拈因寻果阵,也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阵,需活人献祭才能启动,范围是……高墙之内。原来如此,高墙是为这阵法准备的。这么大的阵势,阵眼应当是夏家神,”花神的语气有些严重,“这是在追溯夏家神身上的恶因。”
石瑶没太懂:“恶有恶报,听着不像是坏事啊,会发生什么?”
花神解释:“在夏家神死的那刻,她身上的恶果会循着踪迹找到因,反作用在活人身上,若人已死,会追溯到下代,下下代,被追溯者不会有好下场,恶因少的会一直倒霉,恶因多的祸及性命。”
夏家神为庇佑夏家而生,她身上的污染也只会是夏家所为,这是在惩罚夏家人吗?
石瑶惊愕:“这样一来,活着的夏家人不单要背负自己的恶因,还要承担父辈、父父辈的?五百年,该有二十代吧?这是灭掉所有夏家人啊!”
花神说:“不仅如此,若此时夏家祠堂的鬼被放出,那些鬼生前作恶多,会被这些恶因吸引,进而残害沾染恶因之人。”
“这是夏四邻做的?”石瑶惊讶过后恍然:“他将我困在这里,是为了阻止我破坏他的计划吗?”
花神:“应当是,这里没有其他陷阱。”
“他这是让夏家人给夏家神陪葬吗?可他自己不也是夏家人吗?”石瑶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该说他是恨透了夏家,还是爱惨了夏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