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欠了很多债,每天被追债的堵在家里,是我妈护着我的,家里最穷那会恰好冬天,没什么取暖,我妈会抱着我,把东西都给我吃。”
“那只小白,我之前跟你说过,有人开玩笑说‘这不是还有肉吗’,但我妈不会杀小白的,她很善良。”
“到了王家,我们一起受人冷眼嘲讽,她护着我,我去学校想不让她难做,好好读书,想早点出人头地带她离开王家。”
但没想到,她不愿意。
虞清和十八岁高三那年受到了一次冲击,二十五岁赚到钱了,电话里提及过两次,每次都被‘劝说’回去,离什么婚,欣欣和我挺好的,转头岔开说起别的话题。
“我不该苛责她的。”
陆乘看懂虞清和的痛苦、挣扎,还有内疚自责,紧紧的抱着虞清和,说:“不怪你,也不怪阿姨,都怪王家,跟你们没有关系。”
才十几年,母亲变得不像虞清和记忆中的模样了。
因为张素茹心善,依靠了王家,拿了王家的彩礼还债,生活在王家,王家以及外界一日又一日的说着张素茹欠的王家债,做的所有,照顾老人孩子洗衣做饭都是应该的。
张素茹也觉得在还恩情。
慢慢的,这样环境久了,脾气也磨没了,变得懦弱了,也害怕背负‘忘恩负义’的名头,也怕连累儿子的名声,儿子是明星啊。
怕得多,她一把年纪还折腾什么。
包厢里,张素茹擦干了泪,看着女儿吃饭吃的很香,没外人在,便说:“你以后和你哥一样,能出去就好,跑的远远的,别管我了……”
“妈。”王康欣不懂不明白,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陆乘推门进来,母子二人吃的差不多了,便说:“我送你们回去。”又说:“你们吃好了吗?”
“好了好了,小河吃了吗?”
“嗯,刚睡着了。”
没什么话,陆乘亲自送人,他开的车,后排张素茹和王康欣有些拘谨,陆乘便闲聊,他们昨晚在哪吃了宵夜,虞老师以前上学时暖瓶坏了,只能借同学的用,他上的哪个初中?同学都还挺好的。
“第三初中,高中在一中上的。”张素茹说。
陆乘:“不急的话,我可以绕路过去看看吗?”
“不着急。”张素茹一想到回王家其实有些害怕。
陆乘绕到了学校门前,也没进去,今天周内,学校大门紧闭,不由说:“王康欣上几年级了?”
“六年级。”张素茹说。
“今天没去学校?”
王康欣嗯了声,说:“本来要去上的,不让我来,我妈说要我来,我还没见过我哥。”
王恩科看重今天饭局,特意给儿子请了假,带儿女一道过来,其实家里不想带王康欣的,是张素茹一直说,带上好,欣欣没见过她哥。
王家想借用虞清和搭上陆乘关系,却懒得、也不看重王康欣。
陆乘就当没听懂,他靠边停看着学校大门。
“虞老师以前读书很用功,他没钱买资料卷子,把笔记做的很细,借给同学,换取复印过的资料,他好努力学习。”
张素茹脸上带着一丝丝骄傲,“小河从小念书就好,他很聪明的,跟他爸爸一样。”
“可惜。”陆乘重新启动了车,他没说全可惜什么。
张素茹过了好久,才懂陆乘可惜什么。
“王恩科家里住在哪?他是做什么的?阿姨你知道吗?”
张素茹还在想小河十八岁时,她怀孕了,那会她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她知道婆婆还想要个孙子,想着要是肚子里是个男孩,她在这个家里地位也会高,不用这么委屈了。
现在回头想,她那时候在想什么,耽误了小河高考。
其实陆乘的可惜不是张素茹想的那样,虞清和那么用功念书想出人头地挣钱,有本事,能带母亲离开王家。
可惜这个。
这才是虞清和的心结,之前陆乘说起常河在A大,虞清和聊起来,语气只有艳羡一点点惋惜,很快便豁达起来。
虞清和对A大的执念已经消散了,他找到了新的梦想,想做一个好演员,是真的热爱演戏的。
张素茹半天不说话,王康欣说:“在国际春雨。”
陆乘:“还挺高级的啊。”
在王康欣幼年的目光看,觉得王麒麟家很气派,“还有电梯,人多我们都走楼梯。”
“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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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乘点了点头。张素茹回过神来,说起:“恩科十多年前结婚,那会买的房子,他以前在城管大队,后来干不下去了,做了些生意,过年时卖烟花,平时不知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