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昀春也插话说:“是啊方兄弟,连我也被拦在了宫外,之前便是休沐日也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这样的情况的确很特殊,因为忙晕了头的轩辕潇总算是记起了被忽略的徒弟,但他想到徒弟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让徒弟替自己分担工作,而是他这徒弟好似和李莲花交情颇深?
于是轩辕潇一转头,果断吩咐下面人不许放杨昀春入宫觐见,而昭翎公主也被轩辕潇传了话——别放方多病进宫!
于是乎,就出现了三人被拦在宫门外面面相觑的场景。
总而言之,小公主必须好好地在宫里准备仪式,祭祀大典当天也绝对不能出现主角之一被人拐走了的这种荒唐事!
在离开皇宫的路上,杨昀春忧虑道:“果然如李先生所担心的,皇宫进不去了。”
李莲花略一沉吟后,望向了巍巍红墙后的碧蓝天空,缓声说了一句:“这么大费周章的防着我们,看来……我家小白的确就是刚找到的柏颜公主了!”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而另一半,被提得更高了……
问过杨昀春后,李莲花把莲花楼驶进了京城,“随意”找了个宽敞的角落停着,莲花楼早上刚进城时还有不少百姓围着瞧个热闹,到下午就清静了不少。
莲花楼里,李莲花坐在红泥的小炉火前烤了几个橘子,煮煮茶看书,时不时转头看一眼街对面都知府的大门,偶尔再抬抬手舀半勺水浇浇菜。
午后轩辕潇回府取份文书,乍一眼就注意到停在街对面的楼车,李莲花还在窗边遥敬了他一杯下午茶。
轩辕潇:“……”
皮笑肉不笑的朝李莲花扯了下嘴角,轩辕潇闷声冲进了自家大门。
看人都消失没影了,李莲花悻悻然放下了杯子。
这轩辕潇这么防着他?啧,格局小了。
他又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师父,徒弟时隔多年找到亲人,他做师父的万没有拦着人认爹,还去破坏什么祭天大典的理。
李莲花遂起身找了些李绵白的东西打了个小包裹,等会儿就让轩辕潇带给自家徒弟。
一刻钟后,轩辕潇刚跨出府门,就听到“汪汪”两声狗叫,一只大黄狗小跑过来,拦着路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还歪了下脑袋冲后面“呜呜”哼了两声。
后面的李莲花跟了过来,笑眯眯地朝轩辕潇拱拱手,托轩辕潇帮忙带点东西给徒弟,随后递上一个小包裹,见轩辕潇狐疑地接过后,李莲花还忙不迭地亲自把轩辕潇送上了代步的马车,这才挥手作别……
轩辕潇坐在轻微摇晃的马车里,盯着放在不远处的包裹,他摸着胡子心里犹疑愈甚,最终还是熬不过疑心把包裹搜了一遍,里面都是些寻常物什,不新,想必是柏颜小公主之前玩顺手的东西。
既然东西没问题,轩辕潇进宫后自然先去给皇帝送了文书,随后就想着跑一趟小公主的春颜宫把包裹送去,其实这种事让跑腿的宫人做就够了,本不必他一个指挥使亲自去,但碍于之前几次他与小公主的见面都不是很愉快,以致于小公主对他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轩辕潇盘算着去服个软,缓和一下关系。
结果这个软他到底还是没服成。
在离春颜宫不远的地方轩辕潇遇上了同是要去见小公主的皇长子宸岳。
“既然是要送给小皇妹的东西,那就交给孤吧,孤也正想与她亲近些。”
皇长子温吞吞地两句话,包裹就到了他的手里。
轩辕潇苦着脸目送宸岳进了春颜宫,皇长子回宫只拜见了皇帝太后,没想到第一次出行竟是去见了柏颜小公主,莫不是记恨小公主把他藏了这么些年?
春颜宫本不叫这个名字。
它原先是皇后的居所,名字也是端庄贵气那范儿的,如今成了李绵白的宫殿,在规制上已是有些不合宜,倒不好再叫原来的名字,便由皇帝做主改了个名,叫春颜,也算是与其主人相配。
李绵白对宫人们的办事效率佩服不已,她只在太后宫里住了一晚就搬了新住处,春颜宫被打扫得干净不说还布置得很是用心,与她记忆里的地方也有七八分相似。
小姑娘住在这里倒也没有什么触景伤情的情绪,她只惦念着宫外的师父有没有生她不告而别的气?是不是已经带着方小宝游山玩水破案去了?
李绵白这两日深宫锁居的,还有女官来重新教授她宫里的举止礼仪,加之练习祭天仪式上的步骤走位,女官在一旁监督着,令她端着仪态一遍一遍地来回走着,小姑娘的内心泪流满面,这简直比师父让她练剑还累!
“报——”
听到门口宫人拉长嗓门的通报声,李绵白连喊的是什么都没注意,飞快地跟女官喊了暂停便提着裙角兴冲冲朝外迎了出去,正正地撞上跨进殿门的宸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