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米白色的墙壁,明瑶隐约听见了有女子在低语,那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语言,可能是最近接触了太多跟南胤有关的事情,她第一反应就是南胤语。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门口躺着一堆婢女,而带她过来的这位没走两步也腿脚一软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呢,说是热锅上的蚂蚁,还是笼子里待宰的兔子,不开玩笑地说她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看到那堆生死不明的婢女中躺着一名粉衣女子时,她感觉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快要崩断。
“你终于来了,可真是让我好等。”角丽谯单手掐着乔婉娩纤细的脖颈扭头露出弑杀的笑容,红色眼尾随脸上的笑向上扬起,同样是红衣,乔婉娩给她一种温暖幸福的感觉,可她身上的却仿佛是被鲜血染红,来自地狱狂花般的恐惧。
女子松手乔婉娩无力的倒在地上,因为窒息而充血的眼睛看向了她,她似乎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嘴型告诉明瑶:快跑。
可她跑得掉吗?
就像动物世界中弱肉强食的定律,她敢肯定,只要自己转身露出一丝丝的胆怯,她就会将她扑杀。
那女子向自己走来,而她不能退缩,即使害怕的连牙齿也在打颤她也不能。
美艳,凶残,弑杀,南胤语…
种种标签整合起来都对应着一个人的名字——角丽谯。
她走到明瑶面前用手背抚摸着她的脸颊,吐气如兰,媚眼如丝,“你长得可真美啊,怪不得尊上会喜欢,可是我也爱着尊上,为了他我什么事情也愿意做,哪怕是撕下你这张面皮换到我的脸上。”
她简直就是个疯子!
但至少弄清楚她是为了什么迁怒自己也就好办了,不过笛飞声这丫的在他家白吃白喝就算了,还欠了一屁股烂桃花给她惹来一堆破事,若是自己不幸死了,他这辈子别想跟小花打架!
明瑶垂眸看着她快要刺破自己皮肤的猩红指尖嫣然一笑,角丽谯似乎也是被她反常的态度小小的惊到了,明瑶伸手反握住她的手掌轻佻的捏了一下,她一步步的向角丽谯靠近,直到两人的脸只差一指的距离。
她虽凶狠,却也生的美艳。
“若美人喜欢,那便拿去吧。”
角丽谯眼角抽动,什么情况,她是被女人调戏了!
她抽回了手,细眉轻蹙,口齿却没有之前那么利落,“别以为扮作喜欢女人我就不会杀你!”
“扮?我本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而你的脸,甚美。”或许连角丽谯自己也没发现,她的脸色可比一开始要撕她脸时缓和多了。
“我兄长曾说盟内有一追随他的衷心女子,十年前在他坠落东海时是她苦心维护盟内之事,还为他寻来灵丹妙药助他修复,此人是他心之所向,我想兄长爱慕之人就是角姐姐你吧。”
什么?明瑶透露的信息量太多角丽谯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但她满脑子都是“心之所向”,“爱慕之人”,女子娇羞一笑,明瑶看了直打寒颤,恋爱脑果真可怕。
反正这一切都是笛飞声害的,为了保命而歪曲一下事实可不能怪她。
“你说什么兄长?我陪尊上十二年从未听过他有一个妹妹,而且你又与他生的不像,不要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会放了你了。”
姐妹,你这才反应过来!?
明瑶双手环抱胸前,笃定的说,“信不信由你。”
她好歹也是个写剧本的,再加上小花也跟她讲过一点阿飞的事情也能编点出来,而且她不也说只陪了笛飞声十二年吗,以笛飞声的性格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把过去说给别人听的人。
“小时候我与兄长生活在西北一带,家中以锻炼死士为名,终有一日我与兄长站在了对立的一方,家主说只有杀掉对方才能存活,而我长得比较像母亲体格也瘦弱,真要比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后来他实在狠不下心,所以用瓦片挖通了地牢,两只手上鲜血淋漓。”
说到此处,为了应景明瑶还吸了吸鼻子,“后来我顺着暗流漂了出去,再度醒来时被一外邦商人所救,二月前才认回这个哥哥。”
角丽谯信几分她是不知道,但一旁乔婉娩惊恐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信了的。
左右都是为了我们能活下去,忍忍吧,明瑶回忆道,“我兄长没有味觉只吃白饭,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她看向一脸深思的角丽谯,苦涩一笑,“你不会知道的,地牢里肮脏发臭的老鼠味道。”
“尊上的确只吃白米…你莫非”角丽谯喃喃,“真是他的妹妹?”
“那你觉得以我兄长的性格谁能差他做事?”明瑶无奈笑笑,“想必这些他也从未跟你提起吧,毕竟哪个男人愿意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说这么不堪的往事呢,你莫要在他面前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