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他是私生子吗?可他做为私生他做错了什么,要不是齐石磊有色心,他会出生吗?他甚至还要觉得是齐管家亏钱他们娘俩甚多,应该多多补偿他才对!
朝慕笑着抬头看向铜镜,镜中阿栀也正好看过来,两人视线对上,朝慕梨涡浅浅,“阿栀聪明。”
阿栀含蓄矜持地低头,“全是郡主教得好。”
“既然都是齐石磊的儿子,怎么能不让齐石磊的夫人知道呢。”朝慕手指点着《内训》的“内”字,语调慢慢悠悠,“过两日让周氏来一趟,就说我想做新衣服了。”
她要是不回来,怎么能发现家里多了一口人呢。
阿栀垂眸应,“是。”
她将簪子簪在小郡主乌云般的发髻里,轻声说,“志远的身世那边,翠翠会不小心透漏出去的。”
“嗯~可是阿栀,内院里的事情只能给齐管家添堵,没办法扳倒他。”朝慕很喜欢今天的发髻,两只手摸了又摸。
头上的乌发被阿栀的素手这么一挽就变成了两个圈,像是兔子的耳朵一样。
阿栀就知道,“奴婢会去庄子上查账的。”
从小甜糕让她看账本的那一刻,阿栀就知道会有今天!
她是马前卒,是小郡主放出去的试水石,只有她过去别人才会不当回事儿,才会露出马脚。
齐管家有钱养外室就说明他对自己夫人周氏不够坦诚,周氏或许会原谅他有私生子的事情,但绝对不能容忍齐管家自己偷吃油水。
像他们这样的夫妻之间,比感情忠不忠诚更重要的是银钱透不透明。
朝慕转过身,昂脸看阿栀,笑容清清甜甜,“辛苦阿栀啦~”
心不苦,阿栀微微笑,她命苦。
就这样黑心的小甜糕,阿栀怎么敢卖身给她,将来还不得累死。
“明日我考太学阿栀就不用去了,你带人去最近的庄子上查账,”朝慕想了想,“多带几个打手,莫要让自己吃亏。”
阿栀,“是。”
一日过去,第二天清晨天刚亮,阿栀便让人套了马车带着账本外出查账。
朝慕比她晚一个时辰出发。
入太学考试的地点就在太学院,朝慕带着翠翠还有另外一个丫鬟前往。
翠翠本来以为今日陪小郡主考试的应该是阿栀,谁知对方抱着账本说是去查账了。
翠翠茫然,查账?
查账不都是当家主母干的活吗?
别说,还真别说,翠翠觉得郡主跟阿栀两个人,今日一个主外负责交际一个主内管人查账,还真有点夫妻俩携手的那个意思。
翠翠从没出过齐府,猛地要去太学院还有些紧张,可另一个丫鬟比她还胆怯,所以只能由翠翠挑起这个担子,安抚另一个丫鬟的同时把齐府丫鬟的脸面撑起来。
她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她见过自家从容不迫沉稳冷静的大丫鬟,心里想着阿栀的样子,便不自觉把手端起来腰背挺直了,冷着脸沉着眼,假装自己阿栀上身。
朝慕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随后幽幽开口,“翠翠别这样。”
翠翠心里忐忑起来,试探着问,“郡主,是奴婢学得不够像吗?”
朝慕挑起车帘低头看她,蔫蔫的语气,“不是,是太像了。”
翠翠,“?”
翠翠小圆眼疑惑:。v 。?
所以呢???
朝慕嘤嘤,“因为太像,看得我都开始想念阿栀了。”
翠翠,“……”
您就忍忍吧,今天没有阿栀,只有翠翠。
翠翠代栀。
齐府的马车从街边经过,跟另一辆马车堪堪擦肩而过。
齐府马车刚过去,身后岔路处梁府的马车驶过来。
梁佑安扇骨撩起车帘朝外看,挑眉笑了下,同马车里的人说,“弘济,你猜刚才经过的是谁的马车?”
朝弘济,当朝六皇子,宠妃俪贵妃的独子。
朝弘济坐在车里从两人中间摆着的茶几果盘中捏了个冬枣,闻言抬眸看过来,“谁?”
“你未来的六皇妃,齐家的福佳郡主。”风景看完,梁佑安收回扇子车帘落下。
“哦,福佳表妹啊?”朝弘济笑了一下,“我俩的婚事不过是父皇多年前的一句口头之言,当不当真还说不准呢。”
“那时大姑母刚去世,父皇怜惜福佳表妹,不过是随口给个许诺免得她日后受欺负,”朝弘济算了算时间,“她今日出门应该是去太学参加入学考试的。”
朝弘济将枣往嘴里一抛,桃花眼泛起笑,“希望她能通过吧,好歹是郡主,要是进不去太学,皇家面子上也过不去。”
“她入学考试,你不去看看?”梁佑安扇面展开,颇为风流地扇了两下,开口揶揄六皇子,“人家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未婚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