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试婚服一事之后,梁佑芸如非必要都躲着楚清秋走,左右梁楚两家的婚事已经说成,楚清秋碍于楚家脸面也不会反悔,梁佑芸自然没必要再来应付她。
“去小解了,”梁佑芸脸上带笑,提着衣裙坐在楚清秋旁边,“清秋要去外面问问吗?”
楚清秋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只道:“我还以为阿芸不愿意陪我试镯子,半路走了呢。”
梁佑芸没接,只是垂眸看着楚清秋递过来的手,声音温柔,轻声细语地说,“我倒是想着呢,却又怕清秋一生气告到我母亲那里。”
左右楚清秋已经看透了她,加上如今目的达成,梁佑芸不耐烦再装下去。
梁佑芸双手搭在腿面上,抬眸看楚清秋,“选好了吗,选好我们便回去吧。年底府中事多,我抽不开身。”
“连喝杯茶的时间也没有?”楚清秋修长白皙的右手始终端着茶盏,清冷的目光落在梁佑芸脸上,“阿芸莫不是想再替我试一次婚服?”
楚清秋眼里带出浅笑,连声音都有了些不一样的温度,“府中绣娘说小衣上绣的是鸳鸯戏水,若是穿在阿芸身上……”
“楚清秋,”梁佑芸瞬间攥紧腿上衣服看向她,声音压抑着,“你是要嫁给我哥哥、当我嫂嫂的人。”
“哦?”楚清秋将手中茶盏往梁佑芸嘴边递了递,声音淡淡,“你以前只说我是嫁进梁府同你生活,我原先不懂,如今才明白你话里陷阱,步步都在诱我跳入。”
梁佑芸抿紧唇跟楚清秋对视,最后咬紧后槽牙,几乎伸手从楚清秋手里夺过茶盏,当着她的面抿了一口,茶盏磕在桌面上,“满意了?”
水渍浸湿梁佑芸的唇瓣,楚清秋淡淡笑着,抬手抚上梁佑芸的侧脸。
梁佑芸本能想躲,楚清秋另只手却拉住她的手腕摁在她腿面上,将人几乎固定在绣墩上。
楚清秋拇指轻轻抚去梁佑芸唇边的水痕,指腹同目光一起在她柔软的下唇瓣上停留,“阿芸刚才出去到底是因为什么?”
梁佑芸不语。
楚清秋抬眼看梁佑芸的眸子,在这双自幼熟悉的眼睛里四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排斥,楚清秋心脏微微发紧,浓密的眼睫垂下,嘴角牵出笑意。
“阿芸,你既然要踩着楚家往上爬,”楚清秋拇指指腹微微用了点力气碾摩了一下梁佑芸柔软温的下唇,将那好看的唇形挤压变形,“那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梁佑芸呼吸沉沉,被握住的手腕挣扎了一瞬,漂亮的眼睛瞪向楚清秋,不知道她今天又发什么疯。
从上次齐府之后,楚清秋对她的心思越来越明显了,甚至不屑于掩藏。她仗着自己要依靠楚家越发得寸进尺,梁佑芸原本只当这是羞辱,可如今……
楚清秋的指尖抵着梁佑芸抿紧的唇缝,声音轻轻,“我迟早要嫁进梁府,你躲我是没用的。”
她是要嫁进梁府又不是嫁给她!明明两家互利的事情她为什么看不透。
梁佑芸胸口憋了股气,从上次试婚服的时候就存在心里,她虽算计了楚清秋,可这事终究是对两家有利,她为什么总拿这事要挟自己。
“楚清秋!”梁佑芸奋力挣扎,谁知楚清秋本来握的就不紧,她这么一用力手腕反倒从桌面拂过,将打开的锦盒拂落在地。
盒子里的玉镯跌落出来,“啪”的下瞬间碎了一地。
梁佑芸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上惊诧了一瞬,竟不知道楚清秋什么时候松了劲。
梁佑芸握着手腕愣怔住,目光落在地上的玉镯上,脸色又红又白,“我……”
“一只镯子罢了,碎便碎了,阿芸何曾在意过这些。”楚清秋垂着眼,看地面上四分五裂的玉镯,像是在说镯子又像是在说别的。
“……你若是没什么事情,我便回去了。”梁佑芸走到门口朝后看了眼,见楚清秋保持着刚才的坐姿视线没从玉镯上移开,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她垂下眼,开门出去。
门一开,忍冬立马进来,看着一地碎玉有些心疼,“小姐,这可是您费心选的镯子,就这么碎了。”
“无碍,”楚清秋垂眸看自己指腹,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梁佑芸唇上的触感,她捻了捻,“阿芸在忙什么?”
忍冬轻声回,“梁小姐让阿秀打听大长公主朝蕴的过往,想来是为了六皇子跟福佳郡主的婚事。”
忍冬不明白,“左右这事都跟国公府无关,梁小姐打听这些做什么?”
“自然是往上飞。”楚清秋弯腰从地上捡起玉镯碎片放回锦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