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领着那些贼人找来家中的是他。
这人同她没什么交集,不过寻常日子里,山间田野的见到会打声招呼罢了,竟是想不到他心肠这般坏。
她能理解在这等时候为了自保而构陷他人,可这人亲自领着一群歹人,又特意告知她家中男人不在,这般心肠可就有些阴狠了。
“给他些教训,让村中人知道做这等事的下场。”
锦葵淡淡出声,若是她今日不表态,便会让村里人觉得她软弱可欺。
旱灾时候,她井打了,怕村中人没有余粮度日,她大把的银钱出了。若是这般举动都不能换得这人的一丝感念,那就用他害怕的方式震慑一下好了,让那些心有恶念的人也知道,她不是能任人欺辱的。
明白锦葵的意思,申春也不跟眼前这人扯皮,手起刀落要了那人一条手臂,做完后他冲着门内人出声:“夫人,我去外头瞧瞧,江钺这等时候都没有过来,许是有什么危险。”
“你小心些。”
众人都没有理会那痛到遍地打滚的男人,回了小屋中。
丹砂同盐蛇从围墙外翻了出去,看着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的把那些流民残躯堆到离家不算远的村路上。
这也是一种震慑。
二人收拾完回了院子,沐浴过后便同没事人一般继续休息去了。
柳述一个人在屋中听着外头的动静,几次三番都想要出去,可终究还是没有动作。
外头那人他认识,平日里他同那老头子还下过几次棋,想着日后那人可能再没有办法跟他一边下棋,一边喝酒了,柳述颇有几分怅然。
但他也知道葵丫头没什么错处,这种时候对外人心慈,只会给自己招来危险。
守着这么大的家业,若是没有几分自保的手段,怕是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柳述慢慢躺在了榻上。他人老了,管不得这些了,只要柳霜安稳,阿葵安稳,其他的他不在乎了。
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锦葵也继续哄着小太子去了。
曾珠同盐蛇守夜,顺便等着申春回来。二人相顾无言,便只沉默着,直到门外传来叩门声,曾珠才慌忙起身,只是走到门前却没有开门。
“开门,是我。”
申春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沉着,曾珠心下放松,这才上前。
“哎呦,曾珠妹子,你可还认不认得姐姐我!”
一道带着三分风尘气的女子出声,曾珠抬眼一看,竟是她许久未见过的牡丹。
只是原本牡丹身子丰腴,面上总带着从那勾栏院中养出的轻浮笑容,而如今看着,人清减了不少不说,脸上也苍老了几分。
申春见她同曾珠寒暄上了,便轻咳一声打断,几人这才看见他身上还背着一个重伤的人。
“对对对,还有江村长。”
牡丹扶着江钺把他从申春背上接过来,几人这才看清他身上伤口。
腰腹处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正不住流着血,江钺脸色惨白,人已经没了知觉。
锦葵出屋子的时候,正好看到申春为江钺用药,她急忙朝着身后的南藤道:“去找柳爷爷。”
话音刚落,就听见牡丹呜咽一声,用凄婉的声音喊了一声:“夫人,我可算见到您了。”
第383章 第382章食人
见到模样大变的牡丹,锦葵也有些惊讶,在看到柳述已经过来为江钺处理伤口了,她才拉着牡丹走到一旁。
“你怎得清瘦了这样多,可是在王家吃亏了?”
她对牡丹颇有几分好感,且当初王婆子非要给汪淮拉一门平妻,因着这个惹恼了锦葵,她才会想到让牡丹去王家,让王婆子自己吃吃那等家中有了其他女人做主的苦楚。
可最近事情多,锦葵把这一岔事情都忘到脑后去了,如今牡丹出现在她面前,倒是令她颇有几分惊讶。
“我早同你说了,若是过得不好,便早早回来,何苦在那王家受苦?”
原本还有几分小心思的牡丹,听见锦葵这句话,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次的哭声同委屈都真情实意了许多。她拉着锦葵的手,好半天才哽咽着出声。
“原本我想着那老头子待我还算可以,我这残花败柳之身,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便不错了,又要挑拣什么呢?”
“时日长了我也就认命跟那老头子过了,偶尔再给王婆子搅合些麻烦,日子也就这般不咸不淡的过下去了。”
说到这里,牡丹握紧锦葵的手,颇有些戚戚然。
“我想着不好给你添麻烦,且最近又闹着饥荒,多一个人多一张嘴,我倒是莫不如就在王家苟且着。可谁又能想到……谁又能想到,那个看着老实巴交的老头子,竟然推我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