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苦笑着说:“当然……毕竟……这好像也由不得我吧。”
“哈,”琴酒笑了一声,“我还挺期待他见到你的反应……对组织,还有对日本官方的。”
苏格兰无奈地笑了笑:“我大概……要藏多久?”
“这不一定,”琴酒坦率地说,“一年之内你不能和任何人联系,之后我会找机会让你和亲人联系——你有个哥哥,对吧?”
景光点了点头:“一年啊……”
“只能是让他知道你活着的程度,组织对外保密这一块你应该是明白的,就和你之前执行卧底任务的情况一样,”得到对方的确认之后,琴酒继续说,“具体什么时候让你‘复活’……只能看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了。”
这说法其实不算意外,景光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在短时间内回到阳光下,不过这个时限未免过于模糊了。
“所以,其他‘意外死亡’的人也是这样吗?”他问道。
“不一定,只要不被还在组织里的认识的学员见到,其实没有太大的影响,”琴酒回答,“不过你……你很难不被认出来。”
“听起来,”苏格兰无奈地笑了笑,“我该期望组织早点毁灭。”
琴酒快速地看了他一眼:“组织随时在毁灭的边缘,但我猜你不会这么期望的,你不是那种能眼睁睁看着炸弹爆炸的人。”
苏格兰愣了一下,倒不是琴酒的判断有什么问题,而是琴酒这种仿佛对自己很熟悉的态度。
毕竟在一个月之前他们还非常陌生,而这个月以来,虽然有过比较深入的谈话,但也才匆忙地见过两次而已……无论如何都称不上熟悉。
但这又好像不需要惊讶,组织必然有他的数据……在短暂的怔愣之后苏格兰笑了笑:“那我岂不是还得装死很多年。”
“你早就料到了,”琴酒指出,“在我告诉你组织真相的第一天。”
他又说对了,苏格兰耸了耸肩:“你好像对我很了解。”
说出这个带有一点试探的语句后他看向琴酒,银发男人开着车,神态非常平静,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开口说道:“我并没有料到你会开枪。”
琴酒研究过诸伏景光的资料,他的档案和他的任务,他确实认为苏格兰在危机时刻有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举动,但即便是琴酒也无法预知那个举动会是什么。
“我后来看过隐藏摄像头拍下的画面,”他在沉闷的氛围里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选择自杀?”
听到问题的苏格兰沉默了很久,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谈论这样话题,而且也本能地不是很想谈论,但是最终他还是回答了。
“我不能确定莱伊说的话是不是谎言,另一方面我也不知道当时出现的另一个人是谁,”虽然之前犹豫,但是在开口时候,苏格兰的声音倒是非常冷静,“我已经暴露了,在当时最重要的是保证其他人的安全,我不能活着落到组织手里,我不确定组织有没有审讯用的药物。”
“只有基础的,这不是组织研究的方向,”琴酒先是回答了他最后的问题,然后才说道,“我明白了。”
他没再开口,而苏格兰叹了口气:“说真的,摄像头?认真的?”
“朗姆是专业的,”琴酒勾了勾嘴角,语气略带讽刺,“不会因为时间紧迫就放弃现场的布置,否则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你。”
苏格兰有点诧异地挑眉:“我还以为这件事是你安排的。”
“正常来说应该是我,但你暴露得太突然了,那时候我不在日本。”琴酒回答。
他因此甚至有点怀疑这个暴露的时间点有朗姆的手笔——当时琴酒正在欧洲办事,无论如何也没法赶回来处决卧底,于是任务顺理成章地被交给朗姆,而朗姆对于折腾威士忌的人一向是很有兴致的,不过这只是猜测,当然没有必要告诉苏格兰。
“我还没有见过朗姆,”苏格兰略带好奇地说,“听说他是组织的二把手。”
“他是教育部门的首脑,所以也可以算是二把手,”琴酒并未隐瞒,“所有学员理论上都归他管。”
“理论上?”苏格兰敏锐地发现了问题。
“组织爆炸前的必经之路,管理混乱,”琴酒笑了笑,“但你不用操心这个,你之后只归我管。”
这是早就料到的,苏格兰点点头,回到一开始的话题:“所以,朗姆安排了这一切。”
“差不多,”琴酒应道,“他是管学员的,满脑子都是考核,所以他并不打算只是把你送走,而是要设置一个对学员的考验——不是针对你,是针对那两个。”
这事琴酒之前也说过,景光并不意外,只是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