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波本推出了多少事实,但反正不可能是全部的真相,否则对方不能这么镇定,最多也就是把组织看成黑手套的程度?总之不是能让他坦率告知的状况。
波本看着琴酒,总觉得对方比自己还要遗憾。
“那么,Scotch呢?”短暂的沉默后,波本再次开口。
“嗯?”琴酒挑眉。
“Scotch知道这一切吗?”波本问道。
琴酒没有说话,于是波本露出很轻的笑:“我可以继续查他,是不是?”
“Scotch,”琴酒半是沉吟地说,“是我的下属。”
波本当然知道这一点,否则当初他还真不至于一直抓着不放。
“不管你怎么看待他,”琴酒接着说,“现在他都只是组织的苏格兰……他比你可纯粹多了。”
“所以你要阻拦我?”波本试探地问。
“Bourbon,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琴酒无奈地说。
他说到这个份上,降谷零突然明白过来——琴酒当然会阻止他调查苏格兰,除非他像之前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对方真的已经在尽力放水了,放到了要不是对组织的真相有猜测,波本会怀疑琴酒暗恋自己的程度。
看来组织的现状确实很不好。降谷零下意识地想。
“我明白了。”他点头微笑,便要离开,被这样疯狂放水却还是要对方提醒到这份上才抓住机会,让降谷零感到很丢脸,他实在不想在琴酒面前继续丢脸了。
“等等。”琴酒突然喊住他。
波本转过身,由于方才双方的走动,现在琴酒来到了背光的位置,神情模糊不清。
“Rum是不是让你去查一个……小鬼?”银发男人问道。
波本的大脑快速转动,很快把一个任务从脑海里提出来——朗姆说得含糊不清,看起来也不怎么着急,于是他就没太在意——怎么竟然是很重要的吗?
“是。”他点头。
“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琴酒说,“不是很着急,你自己找时间。”
波本下意识地再次点头,又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是琴酒的态度,这种微妙的变化,像是在“演不下去了”和“再努力一把”之间徘徊。
到底得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琴酒有这样的反应……总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没一个靠边的。
降谷零离开琴酒的住所,感觉本来快要理清的思绪现在反而更乱了。
所以,组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大概只能从自己的幼驯染那边入手去得到答案了。
琴酒目送着波本离开,感觉有点心累。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自己的客厅看到他。
他惆怅地想。
不过,说到这个……
琴酒拿出手机。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他没等对方说话就开口道:“你遇上波本了?”
苏格兰的声音隐带无奈:“……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跑得够快了。”
虽说见到zero的时候他就觉得大事不好,但还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能让琴酒这么问,显然是波本做了什么,而以降谷零的性格,没有一定的把握对方必然不会贸然行动。
所以他八成已经曝光了,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不是你的错,”琴酒随口安慰,“他怀疑很久了。”
“所以,”苏格兰有些犹豫,“我现在……”
“我让他继续盯着你。”琴酒说。
诸伏景光卡壳了,半晌没说话,只听琴酒继续道:“你看情况应对,别让他想到组织的事情上就是了。”
要是今天波本把握住机会,琴酒并不介意把真相告诉他,但既然这次机会没抓住,接下来就不能那么容易——放水不是这样放的。
既然如此,不如交给苏格兰,让他们俩去斗智斗勇的话,虽然苏格兰这边精力被限制了,但反过来想波本也没空再搞更多事了,赚是没赚到,亏得也不多。
“……我明白了。”苏格兰心累地答应下来。
说到这里,琴酒也觉得有些歉意,毕竟之前还是他建议对方多出去逛逛的,他顿了顿,有点生硬地转换话题:“最近工作怎么样?”
“唔,挺好,”苏格兰顺着他转变了话题,“档案馆还是老样子,就是……”
他犹豫地停顿片刻:“你……杀了很多人。”
琴酒做的很多事情都是隐秘的,旁人未必知道全部,但这些消息瞒不过档案馆,琴酒时不时地就发来一个死亡名单,看得苏格兰触目惊心,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是会选择出去做任务,未尝没有一点想要逃避的心思。
“是的,”琴酒没有否认,“亡命之徒,不杀不行。”
诸伏景光并不想要质疑他的做法,但还是忍不住道:“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