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看起来更茫然却也更紧张了,琴酒打赌他想到了人体实验的方向去。
在眼前这个倒霉的后辈面前,他还是尽量保持着温和的态度:“也没有别的,组织的情况……有点特殊,你现在的状况应该算是,淘汰。”
淘汰?这个词让景光更茫然了,他曾经参与过什么竞赛吗,为什么会用到淘汰这样的字眼?这一切太过诡异,让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在死前陷入了幻境。
但眼前的琴酒还是很清晰,无论如何,如果真的有什么死前幻境的话,他不可能会看到琴酒……还是这样的琴酒。
现在他意识到琴酒应该不可能是来追杀他的了,按照传闻中琴酒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和追杀对象聊这么久,不,按照琴酒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是琴酒的追杀对象,他根本就不可能醒过来。
可是他依旧没有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别费力了,”琴酒看苏格兰努力想要说话的样子,好心地说,“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你的身体状况还很不好,我今天只是来通知你,不要在养病期间胡思乱想,具体的情况等你养好伤再说。”
看到病床上的人表情渐渐趋于平静,琴酒也暗自松了口气,不管对方是否相信和接受了,但只要没有更多激烈的举动,起码说话的时候轻松很多。
“我等会儿还有个任务,我们长话短说,”他对景光说,“首先,你被组织——夏威夷卧底培训基地——淘汰了,对你培训期间表现的评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检定完成,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评价不会低于‘优秀’——鉴于你在组织期间取得了代号,这是很不错的成绩。”
“其次,由于你在脱出事件中的出色表现,你所在的机构——我记得是你日本警察那边派来的——将会授予你勋章和奖金,具体情况过段时间会有人告诉你。”
“最后,是的没错,组织是个培训基地,你经历的一切都是演习,但具体情况比较复杂,你的状态不好,我也没空,所以过段时间再见,那时候我会给你一切的解答。”
他说完这一切,垂眸看向病床上的人,诸伏景光惊讶地意识到琴酒的神情非常柔和:“虽然官方说法是淘汰,不过就我个人来说——”
“恭喜你毕业了,诸伏警官。”
“好好养伤,”他注视着面露惊讶的后辈,声音舒缓地说,“十天之后见。”
银发的男人转身离开了,而病床上的诸伏景光很快在疲惫中再次陷入昏睡。
再醒来的时候,他几乎怀疑那是一场梦。
很离奇的梦,组织是什么卧底培训基地,而琴酒竟然是告知他这一切的人,而且表现得相当温和……简直跟疯了没有两样。
虽然并没有怎么见过琴酒,但是诸伏景光对于这位上司在组织里的风评还是很了解的,琴酒冷酷,残忍,而且最为痛恨卧底和叛徒,许多这一类人都是他亲手处决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可是如果这是梦,那他做这种梦也太奇怪了。
感觉比是真的还奇怪。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诸伏景光都躺在医院的床上修养,他倒是不奇怪自己在医院里——对自己开了一枪之后如果不是在医院可能就是在火葬场了。不过离奇的是,景光的伤势比他自己以为的要轻得多,胸前的伤口证明了那一枪并没有打偏,然而他不仅没死,而且在醒来的第二天就可以勉强坐起来了,精神状态也恢复得很快。
他曾经听说过组织在某些科研方面颇有实力,但也很难想象竟能达到这样的地步,这无疑让一切看起来更加扑朔迷离。
虽然琴酒说会告知他一切,但面对这种情况景光也不可能只是躺着,在修养之余他试着寻找机会了解更多的信息,不过这地方的人看起来都很训练有素,连最年轻的小护士也会笑着说什么“我只负责照顾您的身体,如果您有什么疑惑,还请等琴酒大人解答”。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消息,比如说这里的所有人都称呼他为“苏格兰”。
所以,琴酒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来自哪里,带着什么任务,但这里的其他人不一定知道,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组织的人,但或许是外围人员,不会接触秘密的那一种。
也许在他们眼中,自己仍然是组织的的忠实成员?
诸伏景光没有再试图通过语言得到更多的消息,他沉默地观察着,除了来往的人更加沉默之外,这里和普通的医院并没有多大区别,他躺在单人病房,从房间的陈设和大小来看,无论在哪个医院都价格不菲。
他不是药学专家,无法辨认那些被用在自己身上的药物,但从效果上来看,这些药物显然超出了一般人对现代医学的认知——当然,他竟然没有死掉这件事就已经超出一般人的认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