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琴酒在安静的走廊中走动的声音,比起沉稳的脚步声,琴酒的话语显得有些不耐:“这又不是组织搞出来的,你就不会报警吗?”
波本眨了眨眼,一时间不敢相信这话来自一个黑道杀手口中:“报警?”
“怎么,你不知道报警电话?”琴酒讽刺地说。
波本沉默了几秒,赶在琴酒要挂电话之前开口道:“我可以报警,但是……你得帮我证明这段时间我不在家。”
仔细想想报警也不是不行,毕竟这人本就不是他杀的,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但不管怎么说,人死在他家里,他算是第一嫌疑人,要应对警察还是有点麻烦。
除非是有不在场证明,虽然就算琴酒不帮忙,波本也自信自己能脱困,但有方便的办法为什么不用呢?
“为什么?”琴酒一边说着一边进门,波本都能听到他开关门的声音。
“帮个忙不行吗?”波本说着,离开阳台走向卧室,“今天我本来就和你在一起啊。”
“今天不是还有一个吗,找他去。”琴酒相当不给情面地说道。
“谁?有吗?”波本装傻,然后很快地摆正神色,“那家伙离得未免太远了……我屋里还有点组织的数据,总不能也让他过来拿吧?”
这回轮到琴酒沉默,波本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不出意料地再次听到开门的声音:“东西多吗?”
“只是一些文檔,”他露出了愉快的微笑,“不算很重要,但也得以防万一被搜到嘛。”
“等着。”琴酒留下这句话,把电话挂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安室透的门铃就被按响了,他拉开门,把手上的几个文件袋递过去。
琴酒接过文件袋转身就要走,安室在身后叫住他:“哎,别忘了帮我作证啊。”
“等警察来了再说。”琴酒不耐烦地说道,但并没有拒绝,于是波本目送着他离开,然后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阳台上,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东京的警察工作能力怎样姑且不说,出警速度倒是非常一流,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在安室透报警之后没过多久,警察就到场了。
身形壮硕的警部先生先是让下属检查尸体的情况,又询问安室透发现尸体的经过,得到回答之后他沉思着点了点头,问道:“安室先生的意思是,之前三天你都不在家里?”
“是的,”安室透点头道,“我一直有事,刚刚才回来,没想到就……”
他扫一眼阳台的方向又很快地收回,像是不敢再看。
目暮点头,很体谅普通民众的想法,没有再追问安室回家之后的事情,他看了看手边的报告,又问道:“那么,安室先生,您今天早上……大约八九点的时候,在什么地方呢?”
我在别馆里和一群黑社会斗智斗勇呢,波本在心里嘀咕,暗道不好,虽然说好了让琴酒帮忙作证,但对方实在太不上心,他还没来得及对口供,这总不能实话实话吧。
不过这也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只是微微一顿,便果断地说道:“哦,那时候……我还在出差呢。”只能指望自己和琴酒有点默契了,毕竟他们这活也完全可以算是出差。
“出差啊……”警部又点点头,“那有没有什么证人可以证明呢?”
“当然,”安室透微笑道,“和我一起出差的上司也住在这栋公寓。”
在安室透等待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到场的过程中,警员们陆陆续续地又带来几个嫌疑人,安室透扫过一眼,这些人都是公寓的住户,其中有两位是在安室搬来之前就住在公寓里的,他见过几次,还有一位则是前不久刚住进来的,因此相对陌生。
大半夜的被叫起来,大家看起来心情都不是很好,住在安室透隔壁的星野夫人倒是还在撑着温柔的笑回答问题,另外两位已经是一边说话一边打呵欠,要不是面对着警察,大概早就甩手走人了。
警察们的态度倒是很好,但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问明基本信息之后就开始挨个询问这些人和死者的关系以及不在场证明,安室透没有事做,于是也在边上旁听,但他心里并不觉得这问话能得到什么结果。
大家虽然都是邻居,但说起来也不算很熟,因此如果自己不说,也难以证明互相之间是否有什么龃龉,这几个人会被喊过来,只是因为他们的住处和安室透的屋子离得比较近,从犯案的角度上来说可能性比较大。
但想也知道,犯人既然都有空把尸体往别人家里扔,自然也会设下诡计,光是盘问周围的居民很难得到答案,因此不出意料的一时之间并没有什么头绪。
安室透自己在刚才警察还没到的时候检查过现场,倒是已经有了点想法,但他本人还是嫌疑人,加上思路还不明确,于是并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