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宋持风打开地图查了一下酒店地址,离这里确实不远,几百米的距离。
走这点儿路干脆就被他们当成了饭后的消食散步,两个人从川菜馆出来,并肩步行上天桥,时间已经不早,但这座不夜城依旧到处可见刚从电影院或商场里走出来的小情侣。
宁馥相当不解风情地把两只手都揣在口袋里,与男人并肩往前走,就听身旁人问:“明天要演几场?”
“就一场。”宁馥说,在外演出说辛苦也辛苦,说不辛苦也就那样。
工作日她每天一场时长两个半小时的演出,周末多一点儿,上下午各一场,其余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只要保证演出不出错,在房间里休息也没人管。
宁馥又想起一个问题:“明天你要来看吗?”
“后天我也会去看。”宋持风说,“很久没看你跳舞了。”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宁馥意外地看见这个时间竟然还有站在天桥两旁卖糖葫芦的小贩,而且看起来生意还挺好。
她正在心里感叹现代城市果然不存在夜晚,就看宋持风已经走上前去,然后很快拿着一串冰糖草莓回来。
宁馥没提过想吃,自然以为这是宋持风给他自己买的。但下一秒,宋持风把那串鲜红的冰糖草莓递给她:“给。”
她其实刚吃饱饭现在对这些零食不太感冒,但想着宋持风买都买了,便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伸手去接,眼看宁馥的手在空中扑了个空,宋持风不等她用奇怪的眼神质问,直接换了只手拿住那串糖葫芦,牵住她的手,宽厚大掌轻松将她的手包在掌心。
“宁馥,跟你牵个手真不容易。”
男人掌心温热,笑眼盈盈,修长手指从她的指缝间穿过、卡紧、相扣。
“真不要?”
“不要。”
两个人一路散步到酒店,其间宋持风数次想把糖葫芦给宁馥,都被她直言拒绝。
“吃了会胖,我好歹也是个跳舞的。”
被套路了的宁馥看起来就像是奓毛的小猫,可爱得让宋持风好几次路上就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先抱着她亲一会儿。
奈何他们这一路过来全都是闹市区,到处都是熙攘人群,让他只能把手上的糖葫芦硬生生玩成了逗猫棒,用来望梅止渴。
到了酒店房间,宁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茶几上被保鲜膜包好的冰糖草莓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她低头点开微信,想看看余晓枫回了没,却见置顶的大男孩发来了新的消息。
Sc:宁宁我抢到票了!
Sc:你看你看,还是VIP席,会不会离你比较近?
Sc:[图片]。
看着时慈的白色气泡,那股他马上要见到她的兴奋与高兴洋溢在字里行间,宁馥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她很想问问时慈挪用投资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以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但又怕时慈会像之前那样支支吾吾,避而不谈。毕竟之前时慈的想法,应该就是不希望被她知道这么大一件错事儿。但生意被骗和挪用投资款,很显然后者更严重。
前者时慈都要等到解决后才肯告诉她,后者的话……
Nf:时慈,你最近研发进度怎么样了?
Nf:投资款应该已经到了吧?
她只能这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旁敲侧击地问。
那头时慈沉默了下来,顶端却不时闪过“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
反反复复,过了许久,那个白色的气泡才缓缓地从屏幕下方浮现。
Sc:嗯,到了。
Sc:都挺顺利的,你别担心了。
短短的两句话,就让宁馥嗅到了谎言的气味。
时慈不是这种性格,他很喜欢分享自己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以前他们家厂子扩建分厂的时候,他都要跟她絮叨上一大堆鸡毛蒜皮,从雇佣人工到采购设备,恨不得把他做的所有细节亲口告诉她。
像投资款到账开始研发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像是这样平淡的,简单两句话带过去?
看着时慈直到现在还在粉饰太平,宁馥心情更加复杂。
可眼看问题已经问不下去,她也只能跟他道了晚安,放下手机抬头却看宋持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看你聊得很专心,就没叫你。”
男人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前襟微敞,隐约可见胸腹精壮的肌肉线条,两道锁骨清晰挺直,锁骨的凹陷处还残留着一点儿水迹。
他走到酒柜前直接开门挑了一瓶出来,又看向桌上未动的冰糖草莓:“真不吃?”
宁馥总觉得宋持风好像把她当个口是心非的小孩了:“外面糖壳那么厚,我自从来到川城又是晚饭又是夜宵的,再这样下去回去都要胖得跳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