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晗褚鲛人的身份被人察觉了。”陆云琛关上窗子,“啧,之前就觉得他那副模样有可能会惹上麻烦,可晗褚来到人间许久,又在姬临雪那边吃了大亏,怎么可能会在一群没有修行的凡人面前露出马脚。”
纪桓当即就想到了任迁,一时间便顾不上其他的,拿起搁置在一旁的长刀绑在身后:“你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外头的事情我能解决。”说完,他推开门快步向甲板那边走去。
赶到甲板上时,眼前触目惊心的血迹看得纪桓心惊,还有几个水性好的脱光了衣服跳入水中搜寻。
船员都挤在船头附近,纪桓咬紧了牙关挤进了人群中,看着血迹在水中大片大片绽开,纪桓紧张地抓紧了船边。
“抓到了,抓到了。”另一头有人大喊。
纪桓赶忙伸长了脖颈,眼见网兜里的确捞起来一只鲛人,看见那鲛人长着一条白色鱼尾时,他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昨夜他见过晗褚的鱼尾,虽说当时已经夜深了,可月光下,晗褚有着一条深蓝色的鱼尾,尾鳍上像是附着上了一层金粉,哪怕在黑夜中都闪着莹莹亮光。
“费了那么大的劲,怎么不是那只。”
纪桓寻着这句话望过去,任迁脸色阴沉地站在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身边,男人身材高大,哪怕被斗笠上的白纱遮住脸,他还是一眼能够从大致轮廓中认出这人便是祁南枭。
船上的人把捞上来的鲛人狠狠砸在了甲板上,鲛人虚弱地卧躺在地上发出蛊惑人心的哼唱。
闻声任迁拿过一把鱼叉狠狠刺进那鲛人的鱼尾,鲛人疼得摆动着尾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你若再想用声音来蛊惑别人,下一次这把鱼叉就会刺入你的喉咙。”
任迁说罢,一把将插入鲛人鱼尾的鱼叉拔了出来,鱼叉上带着的倒刺在鱼尾上拉扯出一团血肉,使得原本漂亮的鱼尾上多了一个骇人的大洞。
船家看得心疼,赶忙跑到鲛人身旁,手在鲛人那条带伤的鱼尾上摸了摸:“最值钱的就是这条尾巴,原本这成色能卖个好价钱的,哎呀呀,伤成这样,我还怎么往外卖。”
“你这是怪我的意思。”任迁将鱼叉狠狠插进了甲板里,看着船家的模样不快地嗤笑了一声,“别忘了就连你面前这条鲛人都是靠我才能捉到的。”
船家见事态不妙,看了一眼鱼尾上的血洞,心中仍觉得可惜,但起身时,已经敛上了笑容,上前为任迁整理了一下衣袍:“客官说的是,接下来几日你在船上的吃穿用度,都交给我们,我们保证伺候好你们。”
任迁冷着脸将船家的手拍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船家点头哈腰地赔笑,收回手时在衣服上不自在的反复擦拭了两下。
“我不缺钱,就想利用它吊一单大的,我要找的那只鲛人,比这只更漂亮更值钱,到时我只在他身上取一样东西,剩下的统统归你。”
听着接下来还有更大的好处可占,船家眼睛都亮了,直接把这条捕上船的鲛人交给了任迁处置。
任迁从怀中掏出匕首,捏开鲛人的脸颊,当着众人的面削掉了那鲛人的舌头,鲛人口中的红肉掉到其中一个船员脚边时,那船员吓得脚都软了,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任迁横了一眼那张吓得面色苍白的脸,不屑地笑了笑,又用匕首在鲛人身上捅了几个血洞,都不是致命的地方,可有不少血从这些刀口里流出。
“把它挂起来,每过两个时辰就在这些口子上再来一刀,我这有上好的灵药,保证它能活生生放上两天两夜的血。”任迁喊得很大声,就为了让船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纪桓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任迁神情复杂。
饶是他经历过那么多事,也未必能对一个与自己模样相近的种族下如此狠手。
原书里的任迁是单纯善良的小白花人设,没什么自保能力,一直依靠着自身的颜值和万人迷的特性在修真界闯出了一席之地,魔族有头有脸的大佬爱他,仙门有头有脸的大佬也爱他,他不用做什么,这些人就会为他铲平一切障碍。
纪桓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才会让书里的角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难道任迁也是穿书者?
带着这些疑问,纪桓随着人群一起返回了房间。
房间内晗褚已经回来了,身上受了一点伤,总体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他半卧在船上,舒张出的鱼尾搭在床边,像是在水里逃累了,连把鱼尾幻化成人腿的力气都没了。
纪桓把门合上时,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晗褚,眼睛拉开了一条缝。
晗褚问:“我听见刚刚的喊声,他是不是已经被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