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知道玩笑归玩笑,只有真的遭遇了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他自己对着那几人都费力,何况两人前狼后虎,估计更棘手。“没事就好。”
他这才有空打量这间屋子:“这是哪里?那条大蟒呢?”
“这是山里给护林员暂时歇脚的小木屋,大蟒躲在附近的山缝里,这时候应该冬眠了吧。”李策说。
对方还活着,丁没什么感想,闭上眼睛休息,在半梦半醒间听到李策对赵逸说他要去南山的那个墓一趟,放在赵家村里的车是不能回去拿了,希望赵逸能带自己离开。
“去那里干什么?”丁问。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小,没人回答他,他侧头望过去,见赵逸的脸被火光照得凝重,讲到后来,把手里的易拉罐一捏,咬牙切齿地骂,“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玩笑。”李策把声音压得更低,“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接下这份委托。”
“干,我们这交情谈钱多受伤。”赵逸将银行卡仔细地收在胸前口袋,还不放心地拍了拍。
确认对方已经收下,李策这才站起身,走到床边蹲坐下来,对丁说,“不用装睡,我知道你醒着。”
丁心道老子哪里装睡,只是闭目养神而已。怕对方说走就走,他一把抓住李策的袖子,浑然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上的疼痛。
“大雪封山,这里现在没有信号,明天一早,赵逸会带你回去,有他在,你会安全回到S市。”
这一番话就像远行者在交待事情,又像临终前的坦白,丁立刻紧张起来,“你去南山古墓干什么?你想盗墓?这是犯法的!”
李策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去掰他的手指。丁以为自己抓得很紧,实际上对方只轻轻用力就把他的手指掰开,“我的手……”
“不要太用力,骨折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丁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牢牢缠着几根比较直的树枝,他要换另一边手臂,那边手臂简直重到抬不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策,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李策凑近,正要亲吻自己搭档的额头,忽然心有所感回头看向赵逸。对方捧着装奶茶的铁罐头面向墙角,十分有自觉,他遂改成将自己头绳解下来缠在搭档的颈项上,头尾的搭扣一连,那条头绳摇身一变成了颈饰。
眼见对方要起身,丁咬牙将手臂压上对方肩颈,借着这一勾,凑上前亲到那两瓣柔软的嘴唇,完成大猫不敢完成的事。
丁双臂都使不上力,美色当前才勉强抬起上身,腹部筋肉使力绷紧,后背某处渐渐泛起痛感,双唇一触即分,没坚持多久就跌进床里。
“李策,你要是自己去,我就算爬也要跟在你后边!”
两人对峙,丁眸光明亮,微微仰着下巴,一副要和对方杠到底的倔强模样。
李策知道面前的人不会说空话,皱起眉头直接起身离开,开门时漫天的风雪灌进屋子里,吊在房梁上的灯泡被吹得剧烈摇晃,连带着火苗都开始战栗明灭。
丁心中感觉不妙,起身要拉住对方,却因失力摔在地上,“李策!你老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清楚!”
“蠢蛋!你手断了知不知道!”李策急忙回来把人拉住。
“那个,老李,你要真的把这人扔在这,他不配合我救援工作不好展开啊。”赵逸坐在角落当背景板,等到两人安静下来,这才说。
“你是不是想自己把那条蛇赶回去?”丁知道李策不会无缘无故离开,从方才两人的对话中也猜出一些端倪,问明了从这里到南山古墓开车最起码也要一天时间,何况是步行,现在他们只有两条腿,加上赵逸在,李策不能化成虎形难免束手束脚,要自己离开也情有可原。
算是说对了一半,李策想。
旁边赵逸有些见怪不怪地说:“老李,我就说那么冒险的事儿丁不会答应,你跑得过对方吗?”这条蛇因为体型原因行动有些迟缓,那是相对其他体型正常的蛇类而言,比之于人类,它的动作还是很迅速的。
他之前跟着一群人咋咋呼呼地把蛇引到树林间,差点没跑断腿,一条老命去了大半,李策一个人风险太大了。
“当然没问题。”丁代替李策笃定地回答。他直觉对方还有其他事情,能问出部分已经是对方最大的让步。
丁尽自己最大的妥协,让对方先出发,他和赵逸想方设法把停在村口的车弄走,再去寻找对方,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真的要下墓,必须打电话和他说,从那一刻开始计算,要是三天之后没见人影,他要不就报警,要不就亲自进去找人。
李策点头,又叮嘱了一句车不要也没关系,起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