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溪云连忙摇头否认,“我只是好奇,您竟然能看出来...”
她话还没说话,就被巫同峰一声冷哼打断。
“我学天象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这种小玩意儿,我闭着眼睛都能给你做出来。”
“不是不是。”
许溪云再度摇头。
“我只是好奇,您竟然能看出来我这里画得是只凤凰....”
她声音有些心虚,手指虚虚指着那图纸上仪器顶端一团不知道是鸟是鸡的玩意儿。
“......”
第79章 薨逝
第79章
许溪云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枯燥又紧张。
枯燥是因为, 她每天白天造仪器,晚上写笔记,还得腾出时间来给百姓测算天象,来维持风满楼的生计。
紧张则自然是因为,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一日下了值, 她站在锦樟街的街头, 只是因为立在那多看了两眼,再一回神时, 肩头已落满了杏树的花瓣。
她抬头望着那雪霰纷纷,无数的花蕊颤颤巍巍地立在枝头,随着风起伏摇晃。
原来京城的春,已经来了这么久了。
她想。
春季是气象灾害频发的季节, 强对流天气的频繁出现给百姓的日常生活带来了很多不稳定的因素, 也给许溪云的日常观测增添了不少困难。
在巫同峰的帮助下,她的第一个相风鸟很快就有了雏形。
说起来,在后来的相处间,巫同峰竟是出了奇地耐心,很难把他和第一日难为她的那个人联系到一起。
即使他有时也吹胡子瞪眼, 一拍桌子怒吼起来震得整个司天监都要抖上一抖,可一旦有人涉及到专业的知识,他便耐心的过分。
许溪云捧着手里的相风鸟,正做着最后的打磨工作,看见铜器被她擦得锃光, 清晰到可以反射出一个人的人影出来, 她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古有张衡做相风铜乌, 地动仪等,她这个气象学的后辈模仿一下, 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谁让她在宫里问了一圈,也没人听过类似的东西,更别说见了。
反正都是造福百姓,谁造不是造。
在全监人的注视下,许溪云唤来简尚羽,又命人搬来梯子,这才下巴往那方向点点,示意简尚羽爬上去。
简尚羽浓眉一挑,眼睛珠子都快要瞪得掉出来:“你让我爬?我堂堂一个兵部左侍郎之子,你使唤我去给你爬屋顶安东西?”
正在最后一遍检查相风鸟的许溪云听了此话脸转向简尚羽,秀眉一簇,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怎么?是你们家规写了不许爬房顶?”
简尚羽简直要被她这不同于寻常人的脑回路气死,站在原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要开口准备再争上几句,已经被人推着上了梯子,手里还塞了个沉甸甸的....破鸟。
他一面认命地向上的爬着,一面嘴里还要讨着便宜。
“许溪云,不是我说,你这公鸡做得太丑了吧。在司天监观测台最顶端按个公鸡像什么样子,这让别人看了还不笑话死我们!”
说完,他瞅着休息的间隙向下探了一眼,见许溪云脸色一瞬沉了下来,黑得就像那御膳房的锅底,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怎么?这不是公鸡?那是什么?鸟???”
眼见着许溪云已经不知从哪捞来了一根细长的棍子就要来打他,他赶忙一连迈了几阶步子,躲开了许溪云的攻击范围这才喘着气作罢。
巫同峰立在一旁,两手揣在宽大的袖中,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倒也是不急,眼底如一片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只在许溪云去拾那棍子时又不动声色地往檐下移了一移,偶尔会出口指出简尚羽的安装错误之处。
《现象玩占》一书说:"凡候风必于高平远畅之地,立五丈竿。于竿首作盘,上作三足乌,两足连上外立,一足系下内转,风来则转,回首向之,鸟口衔花,花施则占之。"
可有的候风仪太过于笨重,制作不方便不说,如何移动安装也是个难题。
这只是许溪云的初次尝试,她也不愿意大动干戈地叨扰旁人,只得做了这个简易版的相风鸟。
一根长长的细杆,顶头立着只昂首的凤凰,嘴里衔着朵铁片做的花,瓣瓣分明。
凤凰的尾巴分了一小撮矗立着,剩下的则直直地指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简尚羽嘟囔着,也不知道这个丑不拉几的小东西能干什么用。
当他完成的那一瞬,底下已挤满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不止司天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