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种情形又是怎么回事儿,可真是没人能料到。
程砚强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只是眼睛里发出莹莹的光仿佛一汪清澈的水,浸着蜜。
紧接着,颇为得寸进尺地将下巴轻轻架在了许溪云的头顶处,还如小狗般亲昵地蹭了蹭。
又腾了只手一下又一下地顺了顺许溪云的后背,似乎在替她顺着炸开的猫,安抚着她的情绪。
“儿啊,听阿娘一句劝,你祖父识人向来有一套,太子殿下并非你良人啊!”
妇人苦口婆心劝阻的声音钻进俩人的耳朵。
紧接着便是那褚明君歇斯底里的喊着:“太子殿下不是,那程砚就是了吗?”
“他有什么?不如我太子哥哥有权势不说,对我也不体贴!哪家姑娘以后跟了他谁倒了八辈子霉!”
若不是此事的当事人就在眼前,许溪云还真想整盘瓜子好好地坐下来吃吃瓜。
许溪云趁机偷偷瞥了眼程砚的脸色,这样难听的话让他当场听见,他竟然还能面无表情,不甚在意。
许溪云不由得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情绪稳定,加分。
待褚明君发泄完,想必她娘亲也是怕有人发现,便匆匆把褚明君拉走了。
木门又传来吱哑一声,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殿内又重新恢复寂静。
许溪云没感觉到面前的人的动静,竟像是舒服的睡着了。
她在程砚怀中动了动,轻搡了下他的胸膛,这才感觉自己被放开了,一下轻松了不少。
许溪云和程砚从那佛像背后走出,只见满地的狼藉,瓜果贡品滚落一地,那金身佛像面色不变,依旧是慈眉善目,淡定地看着他们,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许溪云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刚刚经历了那么尴尬的时刻,她暂且还不想追问褚明君和程砚的关系,也不想追究为什么程砚能和太子相比较。
还是正事要紧。
她弯腰拾起脚边的一个苹果,准备问他们要等的那人什么时候才来。
就听见那殿门又是吱哑一声。
许溪云以为是褚明君母女俩去而复还,抬脚就准备往那老地方躲,余光却瞥见程砚没有丝毫慌张,淡然自若地站在原地。
她顺着程砚的目光看向殿门的方向,这才发现探了一颗头进来在门口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是云山。
云山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看见这满地狼藉也没有丝毫惊讶,想必刚刚听墙角也听了不少。
“褚姑娘他们走了?”
“公子你们刚刚躲在哪里?竟然没被发现。”
云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溪云回想起刚刚的情景,便觉得头又隐隐地疼了起来。
见程砚和许溪云都不吭声作答,再结合这殿内弥漫着的微妙的氛围,云山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地笑了两声。
接着,他招了招手,让身后的人进来。
许溪云见状集中了注意力,站得端端正正,想必这就是他们今天要见的人了。
方才在来的路上,她质问程砚今日为何阻拦她。
程砚没有欺瞒,话却也只说了一半。只道今天要带她来见一位和潭州相关的重要人物。
至于那丞相夫人,和前山的小沙弥,自然也就是个幌子,做给别人看的罢。
待门口那人从太阳的阴影中缓缓现身,许溪云定睛一看,险些脑子都转不过弯来。
这竟然不是什么生人,甚至今天早上才见过——-任维。
许溪云心里百般不解,今早才在风满楼见过,这会儿又把她给诓到这老远的泰安寺来。
见任维的表情也是面露疑惑,想必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到底是何缘故,竟要舍近求远,兜这么一个大圈子。
见人都到齐,程砚对云山轻点了点头,云山便识相地退了出去,见身影,大概是一直在门口守着。
“昨晚我将任公子带回家以后,便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今早又一路跟到了风满楼。”
说着,他抬眼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许溪云。
任维是个局外人,程硕的事情他不便多说,只能一笔带过。
但是他都说到这里了,许溪云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程砚继续缓缓道:“为了不节外生枝,我才临时决定来了这么一出。”
“潭州肯定是要去的,我也知早去一天便能多一些机会,所以事不宜迟,我们今夜就趁着夜色出发。明天我安排了人伪装成我们回到城里,便能瞒过那些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