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竟然已过了三年?!
这会再看椿予,颜昭才渐渐回过味来。怪不得他会比记忆中长高不少,原来竟过去了三年。
所以那些素色老成的衣衫都是他要求的?!
颜昭压住心头的疑惑,对着镜子照了照。他与出嫁时并无多少变化,怎么突然就变了喜好,似是要生生压住自己的性子一般。
“那——”迎着椿予期盼的目光,颜昭顿了顿,猜测道,“后宫之中,有多少侍君?”
虽说陛下大婚三年内不得选秀,但这宫里伺候的內侍不乏有姿容者。单是刚刚替他选衣的几个內侍,便俊的各有特点。陛下瞧上了谁,也不稀奇。
“回禀凤君,陛下自大婚以来,一直忙于政事,并未在宫中册封侍君。整个后宫,现如今只要您一位主子。”
“只有我?”
颜昭愣住,就听椿予又道,“原本昨陛下已经下了选秀的旨意,不过知晓您病了,此事就已经暂缓。”
旁人或许不清楚,椿予自幼就伴在颜昭身侧,自是清楚他的心思。况且素月先生也说近段时间最好不要让凤君忧心伤感。
他急急又解释道,“其实选秀也不是陛下本意,昨......”
椿予还在说着,面前坐着的男郎却已然偏过脸,微微翘起了唇角。
她这样在意他,身侧又不曾有其他人,她们必定是情比金坚。
只可惜他忘了许多事,不然也不会问出这样伤感情的问题。
“凤君?”仔细禀了选秀预备的始末,椿予偷偷打量着自家主子的神情,却又有些拿不准。
面前的男郎眉目淡然,明明是与之前一样的神态,偏生椿予怎么瞧,都觉得颜昭似有笑意。
“椿予,你可记得陛下她喜欢吃什么?”
虽不知过去的自己是如何与她相处,但做人夫郎的,自是要知晓妻主的喜好才是。
颜昭极为信任地看向跪着的椿予,后者心头一凛,鬓间忍不住生出汗意。除去陛下在福宁殿歇息的时间,很少在这用饭。
他答不上来,正憋着劲回想那几次御膳房送来的菜式。檐廊下,传来宫人温声禀着陛下要来的消息。
几乎是瞬间,刚刚还淡然的男郎面容明显慌乱起来,虽说她与他成婚的时间已过去三年,可对于现在的颜昭来说,要直接面见圣颜,还是有些别扭。
尤其他还不怎么记得两人定情的事,若是被陛下知晓,多半会失落。
颜昭将心比心地推测了一番,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唤了椿予配合,一溜烟地重新躺回了床榻之上。
“凤君,这样会不会有欺君之嫌?”椿予老实,趁着凤仪车还未进福宁殿,小声趴在闭目假寐的男郎耳边嘀咕着。
欺君倒不至于,颜昭掀起一条眼缝,与他安心道,“我只是一时没想好怎么与陛下相处。就算陛下知晓,也不会怪罪的。”
毕竟,怎么说呢。
男郎耳尖微红,双手交叠在一处暗暗想着,谁叫陛下爱他入骨呢。
第4章 推拉
朱墙碧瓦间,长长的甬道异常静谧,只听得到凤仪车滚过青石板的声响。
刚刚才下了早朝,元苏心头尚有些火气。
开战当即,那些世家老狐狸全都避重就轻,不肯松口,非说什么以和为贵。
简直是无稽之谈!
她能从云北打到京都登上帝位,可不是靠着这莫名其妙的和气,而是真真切切的刀剑。
大晋长久以来都是重文抑武,广饶的土地,若无强大的兵事,最终的结果便只能任人宰割。她们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不过身在富贵,战乱与否都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自然没必要为此冒着生命风险征战。
边疆战事连连不断,正是那些蛮子摸清了朝廷的意思,这才一次次的试探。
然,大晋并非只有京都,只有国强方能举国昌盛。
更何况,大晋百年,世家权贵之间姻亲关系深厚,比不得小小御医院,能一举换下。元苏略一沉吟,还是得徐徐图之,稳扎稳打。
“陛下。”崔成躬身走在凤仪车旁,“早前奴去福宁殿问过,凤君身子已无大碍,素月先生留下了方子,说五日后再来复诊。”
“嗯。”元苏漫不经心的过了过耳朵,她的心思还停留在派遣谁去边疆征战。
这些年京都里的女郎多爱诗书,厌骑射。与她一同打过仗的老将又都在各军事要点驻扎,当务之急,还是得培养一批新的将领。
此次驱赶边疆蛮夷,收复江峪山一带便是个极好的历练。若再能凯旋而归,扶持成新贵也无人敢多言。
她正盘算着。
“陛下,福宁殿到了。”崔成躬身,待凤仪车停稳,忙高呼了一声。元苏负手,缓步踏上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