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元苏满是欣慰地与颜昭又道,“此次程娇对书钰言语中多有赞誉,看来这两人婚事能成。孤猜书钰要孤金口玉言许诺的,多半就是他与程娇的婚事了。”
颜昭微怔,一时也难不准她们两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元苏瞧了眼外间的天色,低声又嘱咐道,“今早孤给你的那个匕首,一定要随身带着。”
“我明白。”颜昭点点头,此次多半凶险。若是路上他真的被算计遭遇了什么不测,这把匕首便能保全他的清白。
他坚定异常,元苏只听了一句面色就严肃起来,“孤给你这把匕首,只为防身,绝非自我了断。”
“可是,若我被贼人掳走,只会给陛下抹黑。”颜昭怔怔地瞧着她,他早些年学过的那些规矩,都是教他一死以留清白在人间。
“若你当真遭遇了不测,那便是孤这个妻主无能,护不住你。”元苏蹙眉,“真到那个时候,江远绝对不可生出了断的想法,人生在世,只有活着,才有无数可能。你要坚持,孤一定会去救你。”
“这匕首,刀尖永远向外,不可对内。”
她手把手教了他几个出其不意的招式,“你不曾习武,与那些女郎相比力量悬殊,到时候若是慌乱,记住这几处要害,乘其不备,找准时机狠狠刺过去!”
“陛下,我都记住了。”颜昭小心地将匕首收进袖中,避过矮几,与她依偎在一处,“我会等着陛下。”
不论在哪里,他都会等着她。
晌午刚过,回京的队伍浩浩荡荡从云台山一下来,便分开而行。朝臣家眷和內侍多由阮程娇领着大部分御林军先行护送,剩余的御林军则围绕在天子辇车前后迟了半刻出发。
明黄色的车幔极其显眼,尤其端坐在轻容纱薄帘后的两人,虽不辩面容,却瞧得出华贵非常。
从云台山往官道上还需经过一段四周山石林立的窄路。这样一来,辇车四周围绕的御林军不得不分布在车马前后缓缓通行。
将将行进了一半,不远处忽得有大石从山坡滚下,不等御林军向上查看,大量的带着火的羽箭嗖嗖自窄路两旁的山石后射出,几乎顷刻间,便引燃了车幔。
井然有序的御林军立马上前护驾,身着华服的男郎首先便救了下来,还不等她们继续动作,火油从天而降,冒着黑烟的车幔登时化作熊熊烈火。
“冲啊,尔等随我一同杀了这个冒牌货,为怡亲王报仇,为大晋正凰室血统!”嗖嗖的羽箭声中,不知是谁振臂高呼。
大批的黑衣蒙面人从山林中窜出,还不等她们大杀四方。又是一声号令,早就在此埋伏的近卫军忽得一涌而出,而领头提着长剑的,正是换了一身骑服盔甲,英姿飒爽的元苏。
她眉目肃然,见装扮成她和颜昭模样的书钰、高采蓉被救到了后方。
一夹马,剑如飞虹。
窄路中的形势陡然翻转。
而早先由阮程娇领队护送的朝臣家眷,也平安的到了官道。
她一路都沉默不语,眉心紧皱。纵马亦步亦趋地跟在其中最不显眼的一处马车旁。
整个人都紧绷着,魏盛妤和许应书两人亦在车马队伍的首尾处留神警惕。
直到马车进宫,又亲眼瞧着颜昭走进福宁殿。
阮程娇这才松了口气,快步往宫外走去。
陛下还未传回信来,她不放心。而且那一段地形她也看过,空间狭窄,两队人马对峙极易受伤。
更要命的是,陛下昨夜杀红了眼的那个神情,别说是旁人,就是她在一旁见了,也觉得胆寒。
阮程娇不敢耽搁,翻身上马。身侧,许应书纵马过来。
“阮将军可是要原路折回?”她略一拱手,直接问道。
“正是。徐大人有何指教?”
“陛下早就料到阮将军此举,是以特命我在此等着。”许应书与阮程娇并无多少交情,也就这两日匆匆打过个照面。
以女子而言,阮程娇的长相着实貌美。相书有云,有此等姿容者,多主妖异。却也着实令人过目不忘。
“陛下为何要我等在此处?”阮程娇不解,一提缰绳,就想越过许应书往外而去。
却没想到,许应书看着文绉绉的,倒也是个练家子,尤其马术更是了得。阮程娇几番都被她拦了下来,眉眼一皱,腰间长剑直冲许应书面门。
好在许应书早有准备,侧身拔出竹笛一挡,矮身反手一推。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