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香甜的梦乡中被吵起来,郑德胜和吴来娣也生气啊。
吴来娣外衣都没穿,就趿拉着鞋子冲出院子和方秀梅对骂:“叫叫叫,叫魂呢。”又道,“这大半夜的,你吵啥吵,知道别人在睡觉不,明天我一定去领导那,狠狠告你一状!”
郑德胜也披着外衣出来了。
该说不说,这两口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郑德胜骨子里,很看不起女人。
先前江乔去学校食堂做厨师长的时候,郑德胜就放言她肯定做不好,别把学生们毒死就算万幸了,后来学校食堂门庭若市,吃饭要靠抢的,郑德胜被打脸了,才算住了嘴。
吴来娣大半夜的,在人家家门口大吵大闹。
她是个女人,郑德胜很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冷冷瞪她一眼,就在人群中搜寻着朱松的踪迹。
他才不屑于跟一个女人计较,有些话,还是男人说比较好。
再说了,他是营长,朱松只是个副营长,自然压他一头。
郑德胜的眼睛还是挺尖的,果然,在人群中,给他找到了朱松。
郑德胜冷冷道,“朱副营长,来,你跟我说说,你媳妇这大半夜的,发的是什么疯。”
朱松满脑门是汗,他就不明白了,到底发生了啥事,能让方秀梅大半夜的,上郑家闹。
但方秀梅骂的太起劲了,被吵醒来看热闹的人,纷纷对她怒目而视,简直犯了众怒,一时半会的,朱松也不敢上去拉仇恨。
被郑德胜点名,朱松后背上的冷汗一下就出来,尤其是围观的人,全都朝他投来恼火的目光,朱松就更慌了。
他磕巴着赔笑道,“哎,哎,对不起,郑营长,我媳妇她、她脑子不好使,发了失心疯,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
说着,就上前去拉方秀梅。
方秀梅就见不得郑德胜这点头哈腰的模样,郑德胜不就比他高半级吗?都当了十几年兵了,连个团长都混不上,至于对他这么低声下气的。
她甩开朱松的手,往地上啐了口痰,“呸,你别动我!”
当着一众人的面,被方秀梅下了脸,朱松的脸色也不好看,手上使劲,沉着声道,“别闹了,快跟我回去!”
被拽疼了,方秀梅变了脸色,大喊道,“我不跟你回去,我才不回去呢,我就要闹,闹得整个军属大院都知道他们郑家养了个贼!”
朱松愣了愣,“贼,什么贼?”
方秀梅冷哼一声,指着郑女停道,“就这小贱蹄子呗,趁着我们都去看电影了,偷溜进咱家厨房,把我藏的松子翻出来吃了。”
“松子,什么松子。”朱松妈拨开人群,走了出来,“咱家哪来的松子。”
方秀梅还是挺怕这个婆婆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嗫嚅道,“就,我自己上山摘的,山上有松树,树上有松塔,就,就摘了点松塔,炒了松子。”
人群中,刘大嫂和方大嫂对视一眼。
得,看来那个把她们故意漏的松塔给全打完的人找着了。
朱松妈膀大腰圆,一脸横肉,抓着方秀梅腰间的细肉,狠狠拧了一下,“好啊你,弄了松子,居然敢瞒着我和朱松,敢情是想吃独食啊。”
吴来娣乐得看这婆媳两的热闹,拍掌叫好,“拧得好,拧得好!”
方秀梅被婆婆拧得生疼,顾不得找吴来娣算账,连连往朱松身后躲,“妈,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拧了。”
她余光瞥见郑女停,赶紧指着她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咱们得先找郑家算账啊,松子可全被他们家养的这个贼,这个小贱蹄子给吃了,我一口都没吃上,算不得吃独食。”
朱松妈跟朱松对视一眼,冤有头债有主,方秀梅虽然吃独食,但是她有一句话说得对,这松子又不是她吃的,是郑德胜和吴来娣生的这个小贼吃的。
这才住了手,一家三口一致对外。
朱松妈撸起袖子,伸出肥厚的手掌,掌心朝上,“快,要么赔我们家松子,要么赔钱。”
方秀梅见婆婆终于不跟她算账了,可算松了口气,朝吴来娣道,“该天杀的,要不是你们母女俩,我至于扫几年大街吗,祸害我这么多年不够,还要来偷我藏在家的松子,知道为了弄这点松子,我费了多大功夫吗,你们必须得赔我十倍,不,百倍的松子钱。”
朱松也直起腰板,看向郑德胜道,“郑营长,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论职级,他是不如郑德胜,但是,这事他在理啊!于是说话也硬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