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定甩开树枝指着他的鼻子,理直气壮地痛斥:“我对你很失望!”
壮汉:“?”
将士们:“??”
孟定眼色凌厉,犀利的眼神近乎化作实质,充斥着教导主任的压迫感。
“我是将军亲自任命的千夫长,你们的统领!你们心中不服气,那便联名上告解除我的职务!看看你们这身军饷养出来的腱子肉,那是能用来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的吗!”
赵成业忍俊不禁地笑出声,低啐道:“烂泥扶不上墙。”
林青青捏了捏鼻梁,开始考虑是否现在就去山上看看。
“你们的每一分力气都要留着为国家效力,每一滴血都得流在战场上,这才是作为一名将士真正的觉悟!”
孟定扫视他们一眼,道:“不服气?你们扪心自问,我需要你们的认可吗?我一日在这个位置上,便是你们的长官,战场上拒绝服从军令,就是在自寻死路。你们若有本事,堂堂正正把我拉下来,而不是靠这些小伎俩一较高低!”
赵成业视线在孟定身上停了又停:“倒是我小瞧他了,竟能说出这般大道理。”
孟定发现林青青等人,眼眸微眯,声线急转而下:
“在场不乏有射石饮羽武艺超群之人,我孟定没本事强压久经沙场的各位一头,自认不配担任千夫长一位。哥哥们谁去请缨,我愿意拱手让位。”
赵成业笑道:“推贤让能,也算得一种聪明。”
“这里是战场,不需要推贤让能之辈。”方子衿道。
赵成业想起了什么,双目染上沧桑,感慨叹息:“将军说的是,将士没有抱负,随遇而安,昏庸度日,便如没有爪牙的家犬,连家都护不了。”
那名要与孟定比试的壮汉高高扬起剑锋一样的浓眉,浓眉下的眼睛深沉果决,藏着饿虎般的阴狠,他进一步,孟定便退一步。
被对方的气势所摄,孟定退的磕磕绊绊,很明显地咽了下口水:“我好说歹说,你咋就冥顽不灵呢。”
“请赐教。”壮汉眼底散出凛烈的杀气,手臂狠辣地击向孟定,拳头划出一道残影,四周的将士主动让开一个场地。
孟定措机突围,疾奔而走,被壮汉一个横踢拦住去路,对方那威势似要一口气把他的腰子砸成齑粉。
只是身上的盔甲被蹭到,孟定便感觉腰部火辣辣的疼,他脾气再好,也受不住这样没完没了的高压攻击。
“兄台,我得罪过你吗?你打算把我往死里揍?”
壮汉目射煞光,叱道:“拿出你的真本事,否则打死你。”
孟定敏锐地往旁边躲,平地移开两三尺,耳边响起破空声,不由大惊,身子猛向后撤,脸上闪过震撼,品味对方的武功路数,突然嘿了一声:“你有这本事怎会是一个小兵,我不信!”
壮汉脸色微沉:“废物,你有这本事不去征战沙场,怎甘心做一个小兵?”
“不打了不打了。”孟定连声求饶,外露的面颊和双手呈现出轻微的擦伤,猱身逃窜,就要躲进人群。
被人群中一个小个子踹回,他满脸不敢置信,“以多欺少,好不要脸。”
壮汉两手毫无征兆地来到孟定的双耳两边,眼看就要拧断他的脖子,孟定一个懒驴打滚翻开身,迅速挡下壮汉凶残无比的手腕,连着急退出他的狩猎范围。
“你该不是想杀我吧?”孟定冷了神色,“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众目睽睽下肆无忌惮地杀人!”
“胡说八道。”壮汉唇角勾起,尽是对眼前这个人的讽刺,“我兵器未用,赤手空拳杀你吗?”
“是啊,至少认真点啊。”
“千夫长别是看不起人吧。”
“把嘴上的功夫分点在拳脚上,别乱窜,是爷们就上去打!”
“他娘的!”孟定环视一圈,发现还真没有人看出他差点被杀,只觉得背脊窜过一抹冷意。
“想杀我是吧。”他脸孔扭曲得变了形,额角青筋暴起,气得脸红脖子粗,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老子让你见识一下山外山楼外楼!”
“那便请多指教。”壮汉眸子里愈发深邃。
孟定远看就是个秀气青年,人瘦腿长,没什么特别的打架路数,除耳目灵敏,身体反应快之外,全靠一股狠劲。
周遭的将士看不出他多次险象环生,这种感觉让他全身发凉。
不仅仅是壮汉带来的压力,他就好像处在一个其他人无法理解的绝境中,挣脱不开,说不出口,满腹憋屈。
孟定打得狠了,便也入了魔,逮着机会就朝对方的命门攻,壮汉身子砰然一震,喘着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