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出,江飘雀跃地点一下脑袋,附和道,“你看你看,连周烬都觉得我说的话是对的。”
她边点着头,边悄悄挪点目光往周烬身上放,天边霞光温柔往下倾倒,不知道从哪里飞了一点细钻似的光打在少年身旁的柱子上,柱身铺的是很普遍的砖,陈旧的红,像经岁月沉淀般,光落在它上面,折射出橘黄色的影。
少年的身上也沾上了点。
“那凭什么这只小狗看起来那么酷!”陆游指着的小狗表情很冷淡,在四只小狗画像里气质莫名突出,明明是寥寥几笔勾勒的最简单的表情,但总让人觉得它是一只很酷的狗。
江飘难得不知道怎么回话,她脑子有点晕,看陆游一副斤斤计较想为自己正名的模样,她有些懊恼后悔,千不该万不该画线条小狗整整齐齐带上四个人。
“酷狗也是狗啦。”薛吟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你别满脑子都把自己代入进狗的角色。
“对对对。”江飘立马附和,半句不提她自己画图时的小心思。
陆游本来还沉浸在凭什么另外一只小狗可以拥有酷酷的表情,直到听薛吟在他耳边突然问说了句,简直一语点醒梦中人。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代入进去呢?
都怪江飘!他猛然醒悟,把最终的原因都归咎到江飘身上。
江飘忍了半天,陆游变来变去的脸色实在好笑,尤其是最后醒悟过来,刚刚浑身憋着的一股气忽然泄掉,跟充满气的气球漏气了一样。
她故作沉稳地把草稿纸叠成小方块,动作缓慢,又有点刻意,折好双手一合,夹在两手掌之间,明晃晃地在陆游的注视下,塞回校服裤口袋。
她的小动作全都被一旁的周烬收入眼中,但是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弯唇,没有去点名她的心思,反倒像是无声的纵容。
“怎么说呢,我觉得我们年轻人还是得心平气和,还有就是,稍微有一点自知之明。”她如是说,余光瞥到周烬弯唇笑了下,情不自禁地也跟着扬了扬眉。
但落在陆游眼里却让他误会成了是得意炫耀的笑。他在心底暗叹,没想到他多年的好兄弟已经叛变了,居然同江飘合起伙来欺负他。
他拿江飘没辙,只能举手求饶,“行行行,但是你那纸飞机刚刚碰瓷了我,我现在有权让你把它交出来任由我处置。”
江飘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地冲他摇摇头,“你说得不对,刚刚的碰瓷对象是周烬。”
陆游:“……”
这个时候还分挺清楚的。
他长臂往周烬脖子上一揽,两人好哥们似的挨在一块,大言不惭地道,“我跟阿烬十几年的朋友关系,碰瓷他就等同于碰瓷我。”
江飘好奇地问,“那在周烬的眼里,碰瓷你等于碰瓷他吗?”
陆游丝毫不犹豫,“那当然。”
周烬无声往陆游那看了一眼,没反驳,但江飘把纸飞机给陆游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地在半路拦截,和刚才不一样,他这回毫不拖泥带水地截回了自己手里。
陆游露出茫然的表情,他又被周烬拦了一道,刚刚是他反应快,但现在是周烬反应更快且直接,纸飞机的踪影就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就消失了。
周烬收好纸飞机,“作为它的碰瓷对象,我有权对它实行回收处理。”
霞光渐渐暗下来,江飘背着书包走在前头,竖起耳朵听陆游对周烬怎么个软磨硬泡法。
不过周烬心肠太硬,最后路口分道扬镳的时候,陆游两手空空地坐上了车。
……
期末考试结束的很快,江飘已经无所事事地在家瘫了快一个星期,除了每天和薛吟分享看到的有意思视频,就是和周烬叽哩呱啦讲一堆她的所见所闻。
一个偶然的下午,她刷短视频刷到了一个旅游vlog,下意识转发给薛吟,说,“想不想去看海?想不想去爬山?”
薛吟刚好在线,三分钟之后给她回了句,“现在走不走?”
旅游vlog的拍摄地点就是隔壁市,离成蹊不算远,就一个小时左右的绿皮火车。江飘发了车票信息过去,薛吟简短地回她一个字,“好。”
但没过一会,薛吟又给她发消息问,要不要喊上陆游和周烬,毕竟陆游闲的没事就在小群里面骚扰他们,喊他们打游戏,江飘偶尔会附和一下,拉上周烬一块四排。
但大多数时间她都对游戏三分钟热度,前一天可能打的非常起劲,后一天激情就以直线下降的形式跌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