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幸存者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是蝴蝶效应。”温西泠攥了攥裤口袋,“刚才比赛被打断了,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们的经验不灵了。”
“现在怎么办?”
“先盯着,如果到了下半场局面对咱们不利,宁可冲进去破坏比赛,也要阻止三班赢。”
不久以后,顾星进了一球。
到了下半场,比分停在了 3-2——但这一次,三班是 3。不知怎的,今天这七个人愈战愈勇。对面逐渐开始焦躁,双方发生了几次冲撞,顾星脸上杀气腾腾。
“只剩五分钟了,咱们冲吗?”江望月的目光紧跟着顾星,紧张得脸色发白。
温西泠咬着嘴唇,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怂:“再等等。”
山雨欲来,无形的倒计时横亘在足球场上空。场内,双方凶相毕露,摩擦越发激烈;场边,聚成一堆的幸存者蓄势待发,表情像是准备慷慨就义。
还剩三分钟,二班进了一球。场上比分变为 3-3。
场边爆发出一阵欢呼——三班的欢呼比二班还要热烈。
赵奕民和仅剩的几个替身目瞪口呆:“你们喊啥?是他们班进了球!”
幸存者们充耳不闻。
欢呼完了,这群人轻松地坐回草地上,怀着对开启下一次穿越的期待,闲闲地聊起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还剩最后十来秒,忽然有人直了直身子:“哎?我们又拿到球权了。”
另一个人看了一眼表,笑话他:“紧张啥?马上吹哨了,对面防得那么死,你以为就他们几个还能来个绝杀?”
温西泠闻言,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球正好传到成桦脚下。二班所有球员都压过了半场,将成桦围堵得如同一只困兽。
场上的体育老师将口哨含进嘴里,举起手来盯着表。
满头大汗的成桦双眸微微一眯。
温西泠忽然觉得这场景很眼熟。电光石火间,她猛地从草地上弹起来:“他要远射!”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足球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正正地落入二班空门。
全场有两秒鸦雀无声,随后,终场哨声吹响。
24 名幸存者呆若木鸡。
过了许久,才有人开口:“完了。”
温西泠苦笑一下,强压着内心的挫败焦虑,转身安抚道:“都怪我,提前放松了警惕。大家别慌,就当是多了四周的复习时间,反正这儿复习条件挺好的。下次循环,无论使用什么手段,我绝对不会再让三班赢。”
那天晚自习,温西泠正要进教室,门边忽然抬起的一只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眼看成桦:“干什么?”
“我有问题想问你。”他将她拉至一旁,凝视她的眼睛,“你……不想我们班赢吗?”
她笑笑:“怎么会?哪有人不想自己班赢?”
他皱皱眉:“可是二班进球的时候,你很开心。还有,上周我没好意思问你——你们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口号?”
“不是我,樊嘉玮编的。”她飞快敷衍完,转头想溜,手臂被他一把拽住。
“西泠。”他喊她。
她叹了口气,站住不动了,隔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认真道:“我们赢了,奖金拿了,也开心过了——虽然可能不明显。这不过是场普通的球赛,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只在乎高考。所以,你也别再想了。”
她轻轻扭了一下胳膊,挣脱他的手。临走前,她看见走廊的灯光打在他那双清透的眸子上,落下一层雾蒙蒙的失落与怅惘。
对不起。她在心里默念。你不是真的他,而我必须逃出这里。
2018 年 10 月 8 日。又一次。
温西泠改变了作战策略——前两场比赛袖手旁观,只破坏最后一场对决,而且是在成桦最后一次进球前才干预。
那场球赛来了。24 名幸存者对场上虎视眈眈,越临近比赛结束,越是一刻也不敢松懈,紧紧盯着那颗足球。
还有七分钟,成桦踢进一球,比分来到 3-3。
温西泠明明一动未动,额头却涔出细密的汗。
还剩两分钟,三班再一次抢到球权,张卓元将球传给成桦。二班球员已经完全乱了阵型,一心围堵他。
就是现在。
“上!”温西泠大喊一声,猛地冲破二班的包围圈,一个箭步,将整个身子抛向成桦,自己反射性地闭紧眼,手却先向前一伸,稳稳地护住他的后脑勺——
随着撞击的一声钝响和成桦喉咙里闷闷的呻吟,这二人已倒在地上。温西泠的脸毫无防范地撞上成桦的肩膀,她只觉眼前黑了两秒,随后从成桦身上滚下来,脑袋晕乎乎的,鲜血涌出鼻子。
其余的幸存者像疯了一般集体冲上来。他们连扯带拽,制伏了剩下的三班球员,任凭他们如何反抗挣扎也死不松手,有的女生甚至被猛推出两米,又张牙舞爪地扑上去,直至七名球员皆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