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提前买了周五晚从井冈山机场起飞的机票,又叫好了车,当晚待到时机一成熟,头也不回地往机场赶,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当真上了飞机。当他们陷入昏迷时,飞机已飞出江西省地界。
温西泠皱了皱眉:“所以,你们成功脱离学校了,但没有跳出循环。”
“是的,根本没有用。”
“那最后一周呢?循环是怎么结束的?”
“我怀疑,结束循环的关键在于搞破坏。我们第四次在火车上醒来时,精神濒临崩溃,连死的心都有,后来冷静了一下,想到或许是我们自己逃出去还不够,得把其他人的活动也搅黄,才能让时间前进,于是再试了一遍。”
在市区参观景点的那两天,这三人每到一处都故意比队伍慢一步,以此躲过所有的合照,并几度拖延了三班的发车时间,把赵奕民气得两天下来从早到晚都在骂人,从井冈山市一路骂到下七乡,又开始胃疼。
来到下七乡,他们更豁出去了,不干活不调研,推掉了以前参加过的所有活动,包括跟着温西泠爬山,非但如此,他们还扰乱了下七中学的演出。当热情洋溢的初中生在操场上跳舞,他们一边嚎叫一边抱着篮球横冲直撞,冲散了他们的队伍,把全场观众都吓得一愣一愣。
赵奕民早上刚恢复精神,见到这场面,又倒回床上去了。他怎么也想不通,几个平日里挺正常的孩子,怎的出了学校却疯掉了?
那天,他们要破坏的事还剩最后一件,即晚上的烟花。他们犹豫了一下是选用激进的方案还是保守的方案,几经比选,敲定了一个荒诞又极端的方案——提前把附近所有的烟花全部买下来,让温西泠看不见烟花,于是也想不到放烟花。
“这个方案……穷凶极恶。”白皖棠点评。
“成功了?”温西泠问。
“成功了。你没有叫大家去放烟花,我们也终于从该死的循环里解脱了。”
温西泠和李恩语对视几秒。
“他们能脱离循环的条件,应该不是搅浑所有事,而是破坏关键事件。但他们偏偏平等地搅浑了每件事,没控制变量,所以还是不能确定哪一件是关键。”
“我有个问题。”江望月插进来,“为什么只有你们三个被困在循环里,其他人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这是这个世界的 bug 吗?”
“我也想知道啊!是我们三个触发了什么机关吗?我们啥也没做啊!”
看着贺文情绪激动的样子,温西泠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万一……不是只有你们呢?”她声音发虚。
几个人转过头来,很快,便从她慌乱的眼神里读出了这句话的所指。
加上贺文他们,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汇集了 27 名穿越者,唯独成桦宿舍和早在第二轮失踪的那五人仍旧不知所踪。
“别瞎想,西西。你也知道,不止两个平行世界,他们想必是在其他世界和我们同步往前走。”李恩语安慰她。
“对,循环就是个 bug 而已。就算真碰到,他们又不傻,循两次就找到破解的办法了。尤其是学委,多聪明。”贺文附和道。
“说我啥?”成桦突然从背后拍了一下他,随后挤进人群,人群却随之噤声,全警惕地看着他。他扬起半边眉:“是我不能听的吗?”
“没啥不能听的。”温西泠走了两步,站到他身边,“贺文听说,这周球赛二班要针对你,你做好准备。”
成桦信了。
“顾星?没关系,他从初中开始就对我不是很友好。诶——”他轻轻扯了两下温西泠的袖子,“我是来找你的,小鹿喊你去办公室。”
“找我?”温西泠有些奇怪,“你确定不是鲤鱼?”
“她不找课代表,找班长。”他把她带离圈子,“应该是赵奕民要交代什么。”
“行吧。”她耸耸肩,边往办公室走边小声叨咕,“赵奕民有事自己不会来吗,还要小鹿找我?”
原本要回座位的成桦脚步顿了一顿。
她进了办公室,忙着备课的殷鹿鸣只抬了抬眼,招呼道:“西泠,你们赵老师今天请假了,你给他打个电话,他有事托付你。”
殷鹿鸣的措辞向来百无禁忌,这“托付”一词让温西泠险些发笑,她走到赵奕民工位边,拿起座机话筒,拨通了他的电话。
对面“喂”了一声,她问:“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要托付给我?”
赵奕民呛了一下:“……不至于,我还能活。班里没什么事吧?早上升旗有没有人被扣分?”
“挺好,没人扣分。”
“那还行。我今天的课跟周五的数学换,到时候杜老师要是忘了,你记得提醒一下。另外,我桌上有一张百校联盟的物理试卷,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