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鸿运拉着于丁一在大榆树下打听情况,这里比公司的茶水间秘密还要多,农闲了,没有地要忙活,也没有盐腌菜,这里围了一大帮的婆婆夫郎媳妇儿。
云秀大着肚子来不了,房鸿运一个大老爷们自已来这些人中间,实在是抹不开脸,云秀也不让,不是她不相信房鸿运,是村里因为兵祸人灾少了太多汉子。
万一有姑娘哥儿上赶着干些不光彩的事,她还怀着孕?该怎么办。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在一众大姑娘小媳妇儿中间,于丁一和房鸿运两个大老爷们异常突出。
于丁一咬着牙忍耐着,不忘捶房鸿运的肩膀,都赖他,不然自已也不用遭这个罪。
这些老大娘婶子说话真是荤素不忌讳啊,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说, 开始于丁一还能装傻充愣的不回答,随便说说自已的家底。
盖房子花多少钱,家具花少钱,请客吃馒头太大方了,自已家的那口子也带回来几个馒头尝尝,真是好吃,吃的这么好,怪不得于丁一家那口子长的白白嫩嫩的,这些有点冒犯,但是正常。
后来就直往于丁一面红耳赤的方向去了,房鸿运也不能幸免,黝黑的脸上红晕很明显。
她们竟然问的出口,看你俩这个大体格,一看就能让媳妇儿夫郎生小子,几天一次,一夜要几次啊,一次多久。
这是可以说的吗?虽然她们都是婆婆婶子辈的人,问这个也不只是好奇吧?
看于丁一害羞的说不出话,脸红的要滴血,她们还嘲笑道:“你看这小子,脸皮薄的,快赶上大姑娘了,怎么,和你夫郎没做过这种事啊?”
于丁一说不出话来,他的面皮比房鸿运白的多,脸红的更明显,一众婆婆婶婶的目标都转向了于丁一,以取笑这个大小伙子为终极目标。
于丁一煎熬的看向闭嘴隐身的房鸿运,眼睛里要冒刀子了,房鸿运双手合十表达自已的同情和无奈,如果嘴角的笑意能忍住的话,于丁一还会信的多一点。
这时,远处的一个婆婆故意的炫耀自已多么有远见,自已儿媳妇现在就在院子里腌菜呢,旁边的有眼色的婶子赶紧打听有没有剩的,想要匀一点。
婆婆故作姿态的说:“看看吧,要是有剩就给你匀点。”
这话一出,她周围就被人挤满了,房鸿运和于丁一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
于丁一深呼吸平静自已,不然就以刚才房鸿运不仗义的行为,他当场就能捶死他。
房鸿运哥俩好的搂住于丁一,说:“你看,都着急找盐呢,我可以卖个好价了,你来给我镇场子,你现在可是臭名远扬啊。”
于丁一用手肘怼他,说:“先别着急,看不出来啊,这就不是单纯来炫耀的,就你这样的,还能跑货赚钱,裤衩子都赔没了,没有嫂子可怎么办。”
房鸿运“嘿嘿”一笑,他知道于丁一受苦了,埋汰他几句他也能接受,而且确实卖东西都是云秀来谈的,他只用装作很不好惹就行了。
“怎么看出来她不是来炫耀的?这不就是吗?”
于丁一叹口气说:“谁家里有盐还不藏着掖着,这一个村的,谁和谁没点亲戚,剩点盐别人都来要,这盐不便宜,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给谁,不给谁,都不好。”
围在一起的人,果然开始讲情分了,这盐是必需品,要的人这么多,都怕自已捞不着。
“二婶,我可是你侄媳妇儿,还能部分给我吗?”
“你这不算什么,你姑娘可是嫁给了我叔的,谁能比咱俩亲。”
“大娘,有盐都不先想想自已人?先给外人,你看这合适吗?”
房鸿运看着越吵越凶的一帮人,感慨道:“你说的果然对,不能打起来吧?”
于丁一解释说:“一会儿咱们村的人来了,就得谈钱了。”
“婶子,我们不白要你的盐,一斤盐五十文。”
此话一出,顿时讲情分的声音就小了,那个有盐的婆婆表情立马就好看了,就在等这个呢。
房鸿运微微咂舌,这个价格可不低哦,都快赶上官盐了,榆树村人买的私盐,多数是二十到二十五文左右,这随便一卖,一斤净赚二十多文啊。
完全达到了房鸿运的心理预期,美滋滋就要上前说自已也有盐,于丁一拉着他,轻轻摇头,低声说:“还有的闹,明后天再来一趟吧。”
房鸿运听话的退回来了,看着围着的一堆人讨论盐价,这价不低,榆树村的人暗自撇撇嘴,去年买只要二十文,今年就要五十文,太亏了。
同为外来的人,也有不少默默闭上了加价的嘴,五十文,就是官盐也没这么贵的,她们可不想当冤大头。
只有卖盐的不满意,还是不够高,当初因为便宜自用买了不少盐,除了自已用的,剩下的不太多,既然要卖,就得狮子大开口,卖个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