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呈哥儿今天,穿的是夹袄,换上了薄棉袄以后,哪怕明天热了,老人说,也不能再换回夹袄,不然就容易生病。
于丁一觉得今天已经够冷了,要是再不换厚的,就要冻死人了,他上炕亲自给呈哥儿套上,说:
“穿吧,冷了就换棉袄,更冷就多套几件,咱家别的不多,就衣服多,而且你这身体确实不够好,还是多穿点吧。”
呈哥儿伸手,让于丁一帮他把棉袄套上,看着自已臃肿的身形,伸手把衣服往下拽拽,他真觉得自已的手艺有点差啊,白瞎这样好的布了,于丁一奶奶做的棉袄明明更厚,穿起来都没自已现在穿的这个薄的臃肿。
于丁一正在低头给呈哥儿系扣呢,看他摆弄衣角,问:“怎么了这是,不舒服?抬抬胳膊试试?”
呈哥儿听话的抬胳膊,确实伸直的时候有点难,实话实说:“这衣服做的好臃肿,抬胳膊都不方便。”
“臃肿?”于丁一看着呈哥儿这清瘦的体型,穿个桶都胖不起来的,穿个小棉袄还说臃肿,怎么可能。
“一点都不肿,瘦的很。”
呈哥儿眼睛轻轻弯弯,说:“你说的对,村长这几天应该就组织砍过冬柴了,咱俩也去吧,今年冬天看起来会很冷啊。”
“行。”
正说着话呢,李闯就风风火火的进来了,村里人没什么开门前要敲门的讲究,但也会出声知会一声,不会直愣愣的冲进屋里。
“于哥,在不在,嫂子,在吗?”
于丁一冲门外喊了一声:“喊什么,直接进来啊。”
李闯这才进屋,上来就自来熟的,把手放在炭火盆上烤烤,说:“我去,今年真冷,你家的新房子就是暖和啊。”
看着火盆上面被扒楞到一边的番薯,不客气的拿起来一个就啃,笑呵呵的说:“你别说,这么吃,这番薯还挺好吃的。”
村里人家家户户基本都是种的番薯,这玩意儿,天天当粮食啃,估计都要吃吐了,换成这种做法,李闯倒是吃的挺起劲。
他看着呈哥儿笑着问:“呈哥儿应该认识我吧,咱俩小时候还在一起玩来着。”
呈哥儿有点不好意思看他,确实长得帅,但是他真的不太认识李闯,李闯是孩子王,从来不带着这些丫头哥儿一起玩的。
整天满山疯跑,天天被村长打,呈哥儿认识李闯,也是因为他被村长撵着,光着屁股满山跑。
听见他这么问,直接笑出声来,又觉得不太礼貌,生生忍住,把自已脸都憋红了。
于丁一真是想打这个李闯,跟谁都是这样的死出,连怀孕的云秀嫂子都不放过。
他拿起身边的小东西扔进李闯怀里,问他:“干嘛来了?”
李闯接过于丁一扔过来的小东西,是装了黄豆的小袋子,扔在一边,说:“我爹要找人上山砍柴了,今年太冷了,你家柴火那么多,还去吗?”
“去啊,这么冷得多烧柴火,根本不够用,什么时候去啊?”
“马上去,我来叫你一声,在大榆树下集合,我先去叫别人。”李闯临走前还拿一起一个番薯揣进兜里,特意跟呈哥儿摆手。
“嫂子,我走了啊。”
呈哥儿跟李闯说:“拜拜。”
他的脸还是红红的,是刚才因为憋笑憋红,于丁一伸出两根手指掐他的脸颊质问:“你俩认识很久?青梅竹马?嗯。”
呈哥儿不想揭李闯的老底,而且看着于丁一小心眼的样子觉得很好玩,揉着自已的脸催促道:
“快走吧,榆树下集合了。”
披上衣服就匆匆忙忙的冲了出去,于丁一咬牙跟在身后,这小子,还不说实话转移话题,李闯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他几步就撵上呈哥儿,把围巾给他围上,呼出的空气都能凝成小小的白气了。
榆树底下围的人不少,呈哥儿自已村里的人比较多,还有些懒汉不愿意出来,就是家里的小哥儿儿子出来砍柴。
要是一家都懒的,就谁也帮不了了,冻死活该。
房鸿运和兄弟们围成一圈,看见于丁一就招呼他过来,用后背挡着风,不会冷。
嫂子没出来,太冷了还大着肚子,实在不方便,一会儿刘波他们也来了,都是跟自已家人在一起。
曹阳,清哥儿一大家子在一起,看见呈哥儿远远的跟他挥挥手,没法过来。
看人来的差不多了,村长就招呼人上山了。
说是砍柴,就是砍枯枝,不是砍树,砍下来的枯枝摞在一起,用绳子系住,就可以搬回家了。
这里的林子很密,大家渐渐地就都分开了,但是周围目之所及肯定能看见人。
于丁一专门找松树一类的油脂高的找,抗烧,他家柴房的柴火都是当时盖房子剩下的实木头,能烧,肯定没有松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