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沉默一瞬看着他：“学如逆水行舟，不是一朝能成的。”
宋舒哲点点头，桃花眼里满是认真：“多谢夫子教会。”
夫子起身离开，独留他一个坐在书案边。
炭火轻炸几声，红色渐退，不一会儿就熄灭了。
书案旁的人拢紧披风，却没有喊人添碳的意思。
不觉天黑，他揉着发僵的腿站起来，心中暗骂自己少不知事时不肯用功读书。
如今再受这苦，却连累了心上人。
……
将军府里，听雨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姑娘发愁。
“穆姑娘，少主实在是走不开，不如你改日再来吧？”眼瞅着天黑，他不得不开口撵人。
穆琉珂穿着一身时下流行的淡黄色衣衫，头上配样的流苏轻动：“他是忙，还是不愿意见我？”
“……”
听雨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罢了，我明日再来吧。”穆琉珂站起来，耳上的环佩叮当。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糕点道：“我知他喜欢吃甜食，这些是都城新兴的糕点，想必他会喜欢。”
“穆姑娘……”听雨撇着嘴巴无可奈何：“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不又不是不知道少主他对你没有私心，况且少主现在已经有心仪的姑娘……”
听雨说到一半觉得怪菜，伸手打了一下自己嘴巴。
“是谁？”穆琉珂心中跳动，一个冷眼扫过来，压制着颤抖的手指。
听雨捂着嘴巴退后几步，支支吾吾不肯再说。
“你告诉我吧，我不会做什么的。”穆琉珂坦荡的看着他，眼里并有任何怨怼。
“真的？”听雨小声问了一句。
其实他觉得说出来也好，这样穆琉珂就不会再缠着少主了。
第447章 十军棍
听雨嗫嚅半晌，组织着语言。
好半晌他才迎着穆琉珂泛红的眼眶道：“之前在军营时有人救了一个被拐的小娘子。”
“我家少主怕是对那小娘子有意。”
穆琉珂心间颤抖，忍着嗓子里的苦楚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姑娘，名唤什么？”
“齐燕。”听雨看着她苍白的脸咬牙说道。
穆琉珂听完脚步微动，深吸一日气扯开微笑：“如他真心有所属，那我……”
她维持着体面，忍着颤抖的身体，声音破碎如风：“自是该祝福他的。”
“穆娘子……”听雨看着她随时都要落下的泪心有不忍。
“无妨。”穆琉珂摇摇头，错过他走出门，不知道在对谁说话：“无妨……”
她挺着脊背，身上许久未穿过的女装随风摆动，腰上的银铃在夜色里传来清脆的声响。
她抬头透过眼眶里的泪水看着皎洁的月亮，唇边呼出冷气：“这么多年了，我该怎么放下啊。”
听雨站在他身后嘴唇微动，到底也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他哥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
左右这穆小娘子和少主也没可能，不如就让她早日想通的好。
“看什么呢？” 听风从后头走过来，看到靠在门边的弟弟随日问了句。
“少主该谢谢我的！”听雨扭头，一脸的做了件大事儿的骄傲。
听风心头一跳，直觉不好。
他试探的问道：“你做什么了？”
“今儿不是穆娘子来寻少主了吗，我把少主心悦齐娘子的事儿与她说了。”
听雨说完抬着下巴骄傲道：“这下穆娘子知道少主有心上人后，定不会再来纠缠他了！”
听风：……
他额头抽疼，想打弟弟的手快要压制不住。
“你自求多福。”听风退后几步，离他远了些。
听雨疑惑的看着大哥不理解道：“怎么这么说？难道我不是替少主解决了一桩心事儿吗？”
听风抿唇，眼里带着探究。
若不是他俩自从生下来就没有分开过，他都要以为他这弟弟是不是出过什么意外，把脑子撞坏了。
“怎么了？”听雨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他刚抬脚，便看到外头一身风霜的霍去疾走过来。
听雨立马调转脚步，话语里都是邀功：“少主！”
“今日我做了件大事儿，你准备怎么赏我？”
来不及阻拦的听风伸着手：……
霍去疾凝眉，眼里带着一丝危险：“你做了何事，说来听听？”
“嘿嘿～”
听雨咧开嘴笑出一日白牙：“我替少主回绝那穆娘子了，她日后该不会再来缠着少主了！”
霍去疾脚步一顿，直觉不好：“你如何回绝的？”
“当然是把少主心悦齐娘子的事儿跟她说了啊！”听雨下着眼睛，一副快夸我的兴奋模样。
“虽然那穆娘子看着快哭出来了，但是大哥说长痛不如……”
“听雨卫！”霍去疾扶着额角声音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