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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兔办完了季钰交代给他的事情后,已经天黑了。
在门口,他被谢不臣拦下。
“谢总?”李兔不明所以。
谢宅刚经历过一场大仗,白天的张灯结彩此刻已经尽数撤下,只零星地亮起几盏灯。
谢不臣半边身子被隐没在黑暗中,意味不明问到:“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吗?”
李兔一怔,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了,季总只交代给我这些。不过还要多谢谢总刚才出手帮忙了,不然西青那种难缠的角色,我真不一定能应付得了。”
季钰也担心这些,于是还特意嘱咐了周行、何怀愁贺兰山以及他安排的人手,如果失败了就护送她安全离开,还有关于西青其他的一些阴.阳合同、录音……
不过好像除了贺兰山,一个也没派上场。
“不是。”
谢不臣皱起眉头,动了动嘴角,半晌才踌躇出一句:
“你们季总,没让你给我带话?”
第27章
“这个——”李兔为难道:“没有。”
他这话一出, 身形似乎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谢宅灯火幽幽,婚礼的巨大牌匾被推到砸在地面, 漫天灰尘似乎将光线扑得更暗。
谢不臣几乎整个人都消融在夜色中, 从李兔的角度来看, 那是一道落寞沉重的昏暗剪影。
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想起那天别墅里, 季钰也是这么伤感的离开。
她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突然抬眼朝着那道背影道:“我虽然待在季总身边时间不长,但能真心感受到他不适合留在谢家的!这里没人喜欢他……你们一点也不尊重他! ”
脚步蓦地停下, 谢不臣回头凝望。
“您明知道离开才是对季总最好的选择、最安全的退路, 他不应该再为了您而继续待在这个漩涡中心受苦, 既然保护不了他周全,为什么不肯放他离开?您自己在谢家深陷嶙峋, 也不应该平白无故拉他下水。”
李兔咬着嘴唇, 皱着眉道:“这么做难道不感觉自己很自私吗?”
谢不臣一身笔挺西装略微凌乱,呼吸一轻一重地起伏。在昏暗的视线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缓缓转过身,目光越过百米长的路道望向远处的主宅。
他说:“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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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谢不臣没有睡觉, 回去后便处理了兰折。
他自从开始学商业管理开始, 谢母便以各种理由在他这里塞人,兰折便是其中之一。
“你跟她合谋?”
兰折脸色青白:“不是……是、是我自己这么干的。”
张斯瑞站在一旁痛心疾首:“当初我们一块面试升职,你怎么、怎么能背叛谢总呢!”
“我没有背叛!”兰折低头, 不甘心:“开除总监的又不是季钰, 西青为什么要感谢他?”
“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啊兰折。我们再不喜欢他, 也不能颠倒是非,做出这种、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来吧!”张斯瑞揪着头发, 快被她气疯:
兰折不以为然,冷冷地哼了一声。
之后她并没有被谢不臣免职,而是被调去望安区的分公司当总监助手。从泰安一路降至望安,再也没了上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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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兔完成任务后回到季钰那里复命,恰巧碰到一块来的周行。
季钰在别墅后院的湖边喂鱼,他站在小桥中.央、弧度最高的地方,羊毛针织开衫、白色高领毛衣、沉甸甸的银吊坠深深陷进了柔软的羊绒。
从李兔的角度来看,他几乎和白天雪白的阳光融为一体。
季钰一手捧着小盒鱼食,一手搭着扶手,每一根修长的指骨都暗暗用力,泛着清冷的苍白。
李兔微微怔愣,出神片刻便抬脚过去:
“季总,按照您的吩咐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我回来的晚,所以先给您发的信息,不过……”
李兔很快又垂下头,失落道:“您的限制仍没被解除,今天早上的消息,谢总彻底接管谢氏海运,只怕是早就在码头布遍了他的人。”
虽说谢不臣没彻底掌权谢家,但将一个人围困在云海市里还是轻而易举的。
季钰低头轻笑,泛着点苦涩:“在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他不会放我离开的。”
“董事长说的没错,谢家上下每一个讲理的,季总你还插手这件事干嘛呀~您现在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离谢家越远越好!”
李兔气鼓鼓道。
“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西青跟他结婚呢。”他失笑道:“上一辈的恩怨再怎么血海滔天,但总归谢不臣是无辜的,他不曾做过伤害我的事情,相反,他对我一直都很好。所以,我一定不能让他和西青结婚,哪怕随便换个干净点的人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