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对任何人诉说苦难,毕竟那些都是自己熬过来的了, 他不希望把自己的伤口刨开,展示给别人。
可是对于时寻, 伊尔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 他希望对方能够了解自己,也十分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安慰与同情。
“乖,一切都会变好的。”时寻心疼地摸了摸伊尔,他只是个小孩子, 本不应该经历这些事情的。
那夜是伊尔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他光明正大地依偎在了心上人的怀抱里, 不像之前那样担惊受怕,生怕青年醒了, 发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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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件事之后,时寻便老老实实地待在了伊尔的身边, 其实他的任务进度已经圆满完成了,只不过他还存了些私心,想要多陪会儿伊尔。
花房里的花儿开得正娇艳,时寻挨个认真地修剪着每一朵儿花, 眉眼认真的很。
“在干什么?”身后倏地贴上了一具炙热的躯体, 时寻微微愣了愣, 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伊尔的眼底快速地划过了一丝不虞,随后便很好的掩盖了起来,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修一下花。”时寻简短道,看向了身后的伊尔。
伊尔今天穿了一身漂亮的西装,衬得腿长肩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弱化了那双眼眸里的攻击性。
说实在的,他先是还是不太适应对方现在都这副模样,看起来实在是太陌生了。
伊尔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随后便坐在了一旁的秋千上。
“德威特公爵怎么样了?”时寻继续自己的工作,便问着伊尔。
“还能怎样,就那样。”伊尔从一边的桌子上拿了根香蕉,慢条斯理地吃着。
时寻这下不说话了,他不能干涉这两人的事情,只好当个哑巴。
“我想吃面条了。”伊尔突然开口,对时寻讲道。
面条是时寻前些天做的,按照中式的法子做的,本来伊尔不会喜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爱上了那个味道。
“好,一会儿就给你做。”或许是伊尔的年龄比自己小的原因,再加上时寻实在是很同情这孩子,便格外的宠溺对方。
时寻看了眼花房,最后视线停驻在了那一朵娇艳的玫瑰的身上。
那朵玫瑰看起来有些萎蔫了,叶子耷拉了下来,花瓣的边缘有些泛黄。
他走到了那玫瑰的眼前,“这是不是我送给你的那一朵?”
身后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自己的身后。
“是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自己的脖颈处,激得那一小块皮肤微微发热。
时寻回过头,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甚至都显得有些暧昧了。
对方的眼睛炽热地盯着自己,表现出了十足的侵略性与爱意,大刺刺的,就像是孔雀开屏一样。
伊尔突然将头埋进了时寻的肩膀上,嘴里嘟囔了一句,“阿寻,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啊。”
闻言,时寻的身体猛的颤栗了一下,瞳孔微缩,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只是感觉那很像叫自己一样——阿寻。
“你刚刚叫我什么?”时寻的声音里带了些许颤音,将伊尔从自己的肩膀上扶了起来,眼眸直直地盯着伊尔。
“阿森啊。”伊尔颇有些疑惑地看着时寻,眼里满是迷茫。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时寻想着,毕竟伊尔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名呢。
“没事了。”时寻开口道,转过身来给那朵玫瑰拿了出来,“这朵花已经枯萎了,我到时候给你再找一朵。”
伊尔乖巧地点了点头,跟在了时寻的身后,两人说说笑笑。
德威特公爵是在晚上走的,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可是时寻没想到居然会那么突然。
当时时寻还睡得正香呢,就听到了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继而是一道敲门声,让伊尔出来一趟。
他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伊尔快速穿上了衣服,往外面走去。
走之前,他还在时寻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睡吧,别担心。”
也不知道时寻是怎么了,居然真的在那个乱糟糟的环境里睡着了,他还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了庄园里的气氛有些低迷,一打听才知道是德威特公爵去世了。
“凭什么父亲把爵位传给你了?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时寻正跟女仆打听着消息,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连忙探头,往底下看去。
只见那一口棺材的旁边,丹尼威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张着口就开始质问了起来,似乎一点都不伤心。
伊尔站在面前,眸色深沉,没有讲话,他今天穿回了以前的裙子,素净素净的,看起来有些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