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睛。
总觉得，自己好像打错了算盘。
行程繁忙，他们也没有跟柏林有什么跟以往不同的相处模式，而塞西尔有了拍摄的任务，反倒可以光明正大地将镜头对准柏林。
花言想改变他跟柏林之间相处的方式。
但是事实是，以同一种方式一起生活久了，好像很难转换成除“朋友”，“队友”以外的氛围。
或许，也不是转变不了。
而是柏林从一开始，就只是把他们当做队友。
以前是队友。
以后也是。
所以无论花言怎么努力，也没有塞西尔跟柏林相视一笑的那种与众不同的默契。
他跟柏林之间也有默契。
但是，不一样。
在被沮丧和烦躁吞噬之前，花言偏头将目光落在身边好整以暇的韩宇哲身上。
晕。花言面无表情地想，这位大爷还是这么气定神闲。
跟没事儿人一样。
看不出来柏林跟塞西尔关系有些微妙吗？
韩宇哲目视前方。
他两手十指交握放在膝盖上，极为平淡地出声。
“我们好像不是这样可以接受单方面’凝视’的关系。”
花言：“…………神经。”
韩宇哲缓缓侧过脸，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欠揍。花言忍了忍，拳头不自觉地又有点硬。
“有话就说。别欲言又止，不适合你。”
韩宇哲轻描淡写评价。
“他俩。”花言眼神往前排座位的柏林跟塞西尔两人上一飘，“你不做点儿什么吗？”
老在这装深沉，看花言在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倒是挺淡定的，小心等他着急了为时已晚。
韩宇哲奇怪地看了花言一眼，跟看傻子一样。
他反问：“我能做什么？”
花言：“？”
韩宇哲敛眉慢悠悠开口，很是平静：“你知道我们有一个什么优点吗？活得时间长。”
花言：“？”
怎么突然又开始扯上寿命了。
“人类有一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只要活得久，最终什么都有机会拥有。”
恶魔的寿命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时间没有尽头，他的生命就没有尽头。
花言迟疑，若有所思。
韩宇哲淡淡道：“人类的电视剧，你没看过吗。”
花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韩宇哲黑漆漆的瞳孔深不见底。
“人心和感情是阻拦不了的。”
“越是阻挠，越是长久。”
被家人和朋友拼命阻拦的感情，反而因为这种“全世界都阻拦我”的氛围，而更加坚固。
感情就是感情。
使绊子，再怎么筹谋，都筹谋不了人心。
人类还有很严重的逆反心理。
他们不会因为别人的介入，就做出违背内心的选择。
即使短时间违背了内心，也不会长久。
所以韩宇哲什么也不打算做。
柏林做他自己的选择就好。
韩宇哲慢慢垂眸，半晌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
只要他可以幸福。
至于花言，他太笨了。
脑子不好使。
韩宇哲三言两语，就把他绕了进去。
“所以你是说……”花言努力思索韩宇哲想表达的意思，“我们先按兵不动，他们自然而然就有可能会一拍两散？在未来的某一天？”
而他们活得时间长，总能等到那一天？
这也有点太被动了吧。花言皱眉，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韩宇哲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每一个人类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
花言一愣。
人类生老病死，百年轮回。
灵魂会褪去记忆重生。
难道韩宇哲的意思是，他要等柏林再一世轮回？
韩宇哲冷静地继续看风景，丝毫不在意花言在那陷入混乱，脑子一团浆糊。
花言想什么是他的事。
韩宇哲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第109章
◎珍珠没有什么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柏林倏地亮起眼睛, 接过袋子扒拉开，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
刚出锅不久的糖炒栗子真好闻。
嗅觉敏锐的江枢苒默默地在一旁跟着嗅了嗅。
甜兮兮的，有翻炒烤焦了的焦糖味。
“量不多, 少买了一些。计算过卡路里了, 以你的运动量摄入这些, 不会导致上镜问题的。”塞西尔拧开一瓶水递给柏林，“有五分钟休息时间，慢慢吃。”
柏林笑起来脸颊两边的猫纹一闪而逝：“嘿嘿好。”
路过的工作人员看见了两人的互动，忍不住打趣两句：“哦豁这家糖炒栗子在本地很有名, 但不是连锁店，外地人专门找去买的话估计做功课了，小林真是找了个好助理啊。”
柏林已经逐渐不会惊讶, 朝着塞西尔做了个鬼脸：库库库, 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