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魏敏,就不是个好人!大师兄死了的时候,我看见他还笑来着,想必是他觉得就能上位了!真是个禽兽!”
“那个小禾,平时和我吹牛,关键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师父被欺辱他看都不敢看一眼。真是大树烂了心,嘴硬骨头酥!”
他把逃跑的师兄都给骂了一遍,然后扭头看叶维桢,语气里满是抱怨:
“师父啊,你这都招的什么徒弟啊!一群妖魔鬼怪,就我一个能打的!真是的。”
牧归嘴角一抽。
叶维桢叹口气,声音虚弱:
“他们有些是我从各地收留的孩子,有些是别人家送来的儿郎。怪不得他们,人皆有求生的欲望,师恩纵光,大不过命。再说了,我一向在乎门派名声,一味地攀缘做好事,倒是疏于管教了,有魏敏之辈,是我的失职。”
他看向林沉玉:“侯爷如何教徒弟?我愿一学。”
林沉玉忽然被喊到,有些呆愣:“教徒弟?”
对哦,教徒弟怎么教?她也不知道。
她好像没有教过什么东西,除了一点武艺之外,平时都是桃花照顾她。
钱为笑嘻嘻的碰了碰顾盼生肩膀,红着脸开口:
“桃花妹妹,你平时给师父做什么?我也想学学,孝敬孝敬我师父。”
顾盼生眼里一暗。
船上的大家,都挺落魄的。叶蓁蓁的妆花了,牧归一脸疲倦,钱为浑身被水淋湿,身上一股子臭味,大家都是污秽的,唯有林沉玉,在他眼里依旧是那么洁白,那么干净。
看见林沉玉的一刹那,他忽然觉得这小船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钱为看他不说话,又用胳膊肘小心翼翼碰了碰她。
顾盼生瞥都不瞥他:
“我每日给师父烧三顿饭,三顿都要换着花样来,然后是浆洗洗衣裳,必须亲自用手揉搓三遍以上。洗完衣裳擦拭房间,连桌子茶壶都要擦拭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钱为:“啊?”
林沉玉:“……”
怎么把她说个跟个恶霸一样呢?她真的有怎么欺压弟子吗?
钱为颤着声音:“这些都是弟子需要做的吗?”
顾盼生清亮的眸里压下恶意去,他眨眨眼,语气里带着些惊讶的意思:
“这些不是弟子最基础的事情吗?难道你连这个都做不到吗?”他顺势趴到林沉玉身后,远离了臭男人。
“换点轻松的吧。”钱为面色发苦。
顾盼生眼睛一提溜,忽然笑了:“如果是轻松的事情的话,给师父暖床算不算呢?”
大家齐刷刷看过来,用一张“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的震惊目光看着林沉玉和顾盼生,林沉玉猛的咳嗽起来,恨不得咳出内伤来,她讪笑着把顾盼生推下背:
“误会误会,小孩子不懂事,胡说的。”
林沉玉红到耳根,耳朵一片绯色,莫名有些子娇气。
顾盼生瞅着那一抹红,忽然觉得心情大好,他睫毛微眨,轻轻歪着头,一双眸里泛着不解的目光,那妖艳的面容偏生清纯的要命:
“给师父暖床,就是把被褥放在熏笼上熏一刻钟,再用汤婆子包好了送到师父房间里面就是了,大家在想什么呢?”
“师父又在想什么?”他凑近林沉玉的脸,林沉玉红了脸,躲闪不及。
钱为愣愣的看着红了脸的侯爷,他怎么感觉,侯爷有些娇呢?
顾盼生忽然觉得心情大好了起来。可看见衡水派的几个看向林沉玉的眼神,他心里升腾起一股压抑不住的煞气来。
真碍事啊,师父为什么要救他们上船呢……
*
到了第二日,叶蓁蓁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一人只能分到一块干粮饼子,又难咬又干巴,还要撑三天时间,海东青只准备了三个水囊,大家都得省着点喝,林沉玉和顾盼生共饮一个,林沉玉舍不得喝。
海东青冷笑:“早就和你说过,这个船只能容纳两三个人,粮食也只够我们两个的。如今你这个样子,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我爹娘说了,如果遇到恶人,莫埋怨自己,要呵斥他人。”
林沉玉舔舔干巴的嘴唇:“我反思什么?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造了二十八级,以后我有的是善缘。倒是你应该反思。”
“我反思什么?”海东青瞪大眼睛。
“明明是你们的问题,你们海盗的干粮太难吃了,带的水也太少了。”林沉玉叹口气:“我建议你们以后不要用干黑面饼子当干粮,没有人喜欢的,你可以试试看,把水果干粮,比如红薯玉米煮熟了切成薄片晒干了,撒些辣椒干或糖,当做干粮,比你这些不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