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纷纷停下对漏网之鱼的围攻,一齐林沉玉飞扑而来,纷纷举刀将她围困在中间,刀剑如林,四面八方俱是寒森锋芒,形成个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死局,大有将她乱刀砍死的架势。
林沉玉骑马独坐于刀阵中,不躲不闪,只执剑于胸前,低眉冷眼,轻弹了弹剑上淋漓的血痕。
漏网之鱼替她干着急:“你在干什么?这个时候掸剑做什么,你快跑啊!”
下一瞬,他瞳仁猛缩,似乎看见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只见林沉玉弹出的血珠血痕,似飞针蒺藜般扑了出去,血雾化作刀剑,直刺向身边狼夷骑兵的眼穴。
只听得一阵哀嚎声,骑兵们纷纷捂住眼,撒了缰绳,四处乱窜起来。
漏网之鱼吞了吞口水,看向林沉玉的目光已然变成了敬畏与恐惧。
她是谁?
“跑!”
骑兵们自知遇到了硬茬子,不敢逗留,连什长都抛弃了,落荒而逃。
林沉玉勒着缰绳,正要转头去追。
她还没驾马,就看见骑兵们没逃十几米,忽有一道粗绳索猛的从沙中绷直,拦住他们的去路,激起黄沙数尺。
他们本来就溃逃,哪里提防到这里?第一个被绊倒,后面的人来不及刹住,只你推着着我我撞着你,扑通扑通纷纷落马,一时间人仰马翻。
林沉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只看见顾盼生单手绑着从马车拆下来的捆绑行李的绳索,缓缓走了过来,绳索的另一端系在了木桩上,原来他早已埋伏好了,将骑兵们一网打尽。
林沉玉下了马,提着剑走了过去。
少年伸手,按在她的剑上,他眨眨眼轻笑:
“我知姐姐不喜杀人,我的女人,我自不会让她手上再沾鲜血。”
“你放下剑,一切的杀孽都交给我吧。”
*
林沉玉到底没有让顾盼生杀他们,留了活口,因为她觉得蹊跷,这里是去月城的路上,为什么会有狼夷的军队?此事不可不深究,她总要好好审问,弄清楚他们的目的。
顾盼生干脆就刺伤他们琵琶骨,将他们一个个反手捆了起来。
那漏网之鱼匆匆上前,他已是个血人,对着林沉玉和顾盼生,抱拳屈膝,行了个军礼。
“多谢两位侠客出手相救!我乃军户曹虞,奉命护送货物到月城,奈何路上遇见这些鞑贼,意欲袭劫货物,我们与他们殊死搏斗,奈何敌众我寡,弟兄们惨死于此。”他看着地上的尸首,眼眶红透,声音也哽咽起来。
“那你为何还假死活着呢?”顾盼生冷眼看他。很明显,他并不信任曹虞。
“惭愧,我欲假死偷生,去救那小少爷,然后向军中通风报信。没想到他们狡诈至极,若不是遇到两位英雄侠侣,今日定要丧命于此!我死事小,若是那位少爷和货物出事了,我就是死也不□□代啊!”
满篇的话,到顾盼生耳里唯有两字:
侠侣。
曹虞说他和林沉玉是侠侣,是一对,是夫妻。
他看向曹虞的眼神便没有那么冷了,嘴角微勾:“武艺不精,可眼力见倒不错。”
曹虞:?
*
林沉玉来到水潭边,看着昏迷在地上的小少年,白皙脸蛋上有些婴儿肥,正紧闭双眼面色惨淡,不是别人,是钱为。
他来这里做什么?钱员外那么宝贝他,怎么会放任他到沙漠中来?
不过现在很明显,并不是一个适合聊天叙旧的场所。
她尝试审问过那些个骑兵们,却尴尬的发现,语言不通,她说什么他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她也听不懂。
曹虞背着钱为上了马,气喘吁吁道:“女侠,我们不妨将他们押送到月城,请通语言的人来审问吧。”
“好。”
四人遂同行,押解着十几个骑兵往月城的方向而去,中途曹虞感慨道:
“女侠果真身手不凡,若是能到军中效力,定能大有作为!”
林沉玉道:“但不知你们主将是谁?”
曹虞颇为骄傲的拍拍胸膛:
“本来不能为外人说。可你们二人绝非恶人,倒也无妨。我们的主将来历可大,说出来能吓死你嘞!那可是南朝战神,秦虹秦元帅!”
林沉玉低头轻笑。
曹虞很是不满:“你怎么还发笑呢,你这是不尊重我们元帅,她征战沙场多少年,保家卫国,若没有她,南朝哪有立足之地?你既是南朝子民,听见这个名字就该心存感恩之心,怎么能肆意笑她呢。”
林沉玉赶紧表示:“我不是嘲笑的意思,我笑是因为我很喜欢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