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玉侧着身,不理他。她手上链子还被系的严实,她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炽热的目光,少年拿捏了又小心又肆意。
“离我远点,滚。”她感受到后腰那儿少年有些不对劲,声音有些沙哑。
“哦……”少年背过身,弯着腰。他忽然可怜兮兮的俯身看他,泪盈盈的模样和刚刚那个狠戾少年判若两人:
“都因为你撩拨我,它现在好疼,娘子。”
林沉玉也是老江湖了,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由得老脸一红,嘴上还是冷硬如铁:
“自己发骚怪谁,谁撩拨你了?我碰都没碰你。要是嫌疼,自己去割了当太监。”
少年语气委屈下去,他依旧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哦,那割了你会喜欢我吗?”
他大有一副,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去阉了自己的势头。
林沉玉:……
她懒得和他说话了。
见她沉默,天晴了雨停了,少年又好了,他又贴紧她后背,声音里带着浓重鼻音,暧昧又粘人:“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阉掉我的,我们以后还要拜堂成亲,做一对真夫妻呢,姐姐……”
姐姐两个字,被他咬的又酥软又糜乱。
林沉玉耳根不争气的红了。
她实在是,受不了人撒娇的命,对桃花也是,对这个人也是。
*
美人蛇将林沉玉送走了后,她回到了房间休息,心里想着林沉玉,她心里有些躁动不安,她就着林沉玉适才用过的澡盆水,衣裳褪尽,迈进去洗了个澡。
隐约可嗅见林沉玉身上的气味。
林沉玉的黑衣裳还在澡盆上挂着,她咬着唇,指尖抚上那衣裳。
她该怎么说,她见过林沉玉。
那时候,她还在百兽园里被当成蟒蛇养着,帝王用生肉逗弄她,逼着她如蟒蛇一般,生啖血肉,取悦于人。
她吃的快呕出来,又不敢吐,吐了,帝王一定会杀了她的。
可她到底快忍不住了,她对于生肉的血腥有一种天然的厌恶,就在这时,有一个桃子被丢到她身边,她拿起桃子狼吞虎咽的啃,终于压抑住了吐的冲动。
帝王觉得无趣,又把她关进笼子里,赶了回去。
她趴在笼子里,就看见帝王边一个白衣少年手边的果盘里,端端正正摆成七星塔的桃子里,少了一个桃。
她知道,那是帝王最近最宠爱的子臣,海外侯林沉玉。
美人蛇洗掉了一身的鳞片图画,水脏了下去,她身子干净了起来。
桃啊……她眼神迷离起来。
林沉玉抛过来的那颗的桃,饱满,粉嫩,充盈着汁水,恰似如今的她。
林沉玉,为什么是女的的?
为什么要是个女的呢……
第一次见面她给她桃子救她一命,第二次见面,她送给了一锭银作为见面礼。多可爱的少年郎啊,第一眼看见,她就想把她捆到树林山洞里,亲亲热热的□□到天荒地老。
她恨林沉玉,她的梦因为她而破碎了。
又恨她,又对她充满说不清道不明的少女情怀,美人蛇自嘲一笑,眼神迷乱。
她腰肢绷紧,指尖都在用力,一只手扶在澡盆边缘,攥紧了林沉玉的黑衣,她浑身汗淋淋湿哒哒的,想将黑衣拖下水去。
与她共沉沦。
拖不动。
似乎有人拽住了黑衣的另一端,纤毫不让,她不耐烦的抬眸去看,吓的魂不附体,面色煞白:
“主人?您……”
那人不语,只是站在屏风后,从地上拾起林沉玉黑衣的一角,一点一点的把黑衣从美人蛇手中抽走了。
*
对于美人蛇来说,主人是天底下最可怖的存在。帝王暴虐,主人就是帝王悬在天下的屠刀。他永远那么的冷漠狠毒,那么的严苛不近人。
常年睡眠短让他眼底永远青黑色,慎刑司不见日光的地牢把他皮肤养的惨白却无光泽,羸弱又消瘦的身子骨连掌印的衣裳都撑不起,他纷纷一具空壳,总是袖着手,屋檐下的阴影里慢慢的走。
旁人袖手,也许是为了取暖,他袖着手,也许只是单纯想隐着手上那腌渍入骨的血腥气。
美人蛇怕他,怕之入骨,她顾不得赤身裸体,哗啦从水里跃起,似青蛇般伏跪在地。
萧匪石余光都没有给她,这个尤物在他面前好似死物一般,美人蛇也放心的舒口气,她也把萧匪石当个死人,死人是不会有七情六欲的,正如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萧匪石对着谁软言说过话——哪怕是在嫔妃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