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未暗,他就已经到了府中,回到主屋,守在门口的丫鬟向他行礼。
“夫人正睡着。”
裴闻璟轻推开门,香炉往外吐着袅袅白烟,淡淡的草木味道传来,闻出来是安神香。
转头往内间走近,找到了人,女子斜卧于贵妃榻上,穿着的白纱搭落在旁,身上覆着软绸,半截如霜皓腕从中伸出,悬于半空,蓝紫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她似乎睡的并不安稳,眉头不自觉蹙起,双眸紧紧闭着,狭长的睫毛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嘴唇微张,不时轻晃脑袋。
裴闻璟本只想进来看一眼便走,见她像被梦魇住,干脆不让她睡了,睡多了晚上不好睡,恰好也到用膳的时候了。
月媞被他弄醒,没晃过神,眼睛睁开时还未对上焦,一层雾蒙蒙的挡在面前,眨了两下,滴出两串泪珠,才看清面前的裴闻璟,反应了两秒猛地撞入他怀里,双手环在他脖颈上。
裴闻璟还在想她梦到什么,便一下贴到了满怀柔软,两手先大脑一步,就挽过了她的背,轻轻安抚着。
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像是突然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裴闻璟摸摸她的头发,将人抱的更紧些。
“梦见什么了?”
月媞埋在他怀里,惊魂未定,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力度和平稳的心跳,听着胸腔里的震动,才觉得此刻是如此真实。
半晌,月媞才说话,声音微微颤抖的,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打仗了,死了好多人,血流在雪地里,整块地都染成了鲜红色,还有,我梦见,我们、我们分开,我找不到你……”
“我在这儿呢,我们不会分开的。”
裴闻璟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拭去脸颊上温热的泪水。
“没有打仗,百姓都安居乐业的,回来的路上我们看到了,嗯?”
他不停的安慰,月媞听着他温缓的声音,慢慢凝神回来,从他怀里抬起头。
裴闻璟温柔地看着她,她鼻间和眼尾都红红的,像是点缀在上面,双目刚被泪水充盈,现在明亮的泛出水光。
月媞的手撑在他胸前,感受到衣襟前面的润意,勉强地勾了个笑出来。
“好久没做梦了。”
一梦就是个噩梦,要不是醒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梦见更令人害怕的事,连带着他的衣服也被自己浸湿了。
“赶路回来没休息好,要不让大夫来看看?”裴闻璟建议道。
闻言月媞坚决摇头。
“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劳烦大夫。”
贵妃榻没有床上舒适,平时他又一直在自己身边,想来是一时没习惯。
府外医馆不远,索性没有养大夫,她一来,总觉得三番五次要请大夫上门,她不想喝药,大夫一来,没问题说不定都得喝几日补身子。
裴闻璟尊重她的意见,不过若严重起来,便直接让大夫上门了。
月媞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枕在他怀里,抱着不想撒手。
若她只是抱着还好,偏偏不安分地在他颈侧敏感的皮肤上蹭来蹭去,毛茸茸的头发像小猫儿一样挠的人心发痒。
许久,裴闻璟终于将人拉开来,嗓子眼干得厉害。
“我还没沐浴。”
若不是她被魇住,他打算就去洗的。
月媞把手收回来,还理了理身上蝉翼般的白纱。
裴闻璟没动弹,视线往下,月媞扑闪的眼睛看着他,露出不解,顺着他的眼神往下,才发现自己的两只腿不知什么时候压在了他腿上。
怪不得将军不走,月媞收回白嫩的双腿,抱着软绸移到一边,这下挡不住他了。
裴闻璟叹气,上前将她肩上的料子也拉上去。
“莫着凉了。”
“嗯嗯。”月媞乖巧点头,梦里的事被抛到十万八千里去了,穿成这样面对他,又觉得难为情起来。
方才那么黏自己,这下又是巴不得自己早点走的神情,裴闻璟没忍住,伸出爪子捏了捏月媞颊边的软肉。
嗯,细嫩滑腻。
月媞吃痛,皱眉嗔视,奈何他动作快,先就撤手,看着自己轻捏的那下起了红印,心情甚好。
“将军!”
赶在月媞生气前,裴闻璟笑着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转而快步闪身往浴房去。
月媞感受被他捏的那处皮肤,他没下多力,那点儿疼意也散尽了,与此相比,还是将军做出此举带给她的冲击更大。
一直以为将军是正经人,没想到也有这么恶趣味的一面!
浴房传来水声,月媞也去换衣服,躺了半日,肚子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