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羲弯起食指,勾着她的下巴让她转回来,道:“你想学,我亲自教你如何?”
苏云乔重新燃起希望,眼睛亮亮的,欣然道:“好啊,郎君何时教我?”
李长羲:“今晚如何?”
苏云乔一愣:“今晚?”
李长羲贴着她的耳朵低语:“今晚关起门,我手把手教你。”
苏云乔霎时脸颊滚烫,耳根也染上了粉色,羞恼地推开他,狠狠剜他一记眼刀子。
李长羲渐渐发现了逗她生气的乐趣,被瞪了也乐在其中,面上一副正直而无辜的模样,试探着牵她的手。
苏云乔避之不及,挪开一步坐到了角落里。
李长羲不依不饶地贴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她柔软的朱唇。苏云乔睁大眼睛,气恼地捶打他的胸膛,眼前男人纹丝不动。
好不容易等他过了瘾退回去坐好,苏云乔拽出手帕愤然擦去嘴角被弄花的口脂,没好气道:“说好了像前两个月那样相处,殿下这是发什么疯?”
李长羲坦言:“你生气的样子实在娇俏,我把持不住。”
苏云乔咬牙切齿,极为小声地骂了句:“下流,无耻。”
李长羲还是听到了,可他恍若未闻一般,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
傍晚,马车停在南国京郊外三十余里的县城中,这是进入国都之前的最后一站。
此处的客栈比前两日的居住环境要优渥得多,屋里窗明几净,茶壶里难得有了茶叶,床边帘幔用的还是晟朝传入的丝绸薄纱,颇有典雅意境。
转过天,随行众人的气色都好了许多,只有李长羲和苏云乔看起来休息的不太好。
苏云乔从早晨起来便不想跟李长羲说话,男人几次主动服软,她视若无睹。
杜五福隐隐感觉到两位主子之间气氛不对,很识趣地离远了些,麻利地喂白将军进食饮水,随后伺候它套上绳索,拴在马车前护栏上。
苏云乔提起裙摆上车,李长羲一直跟在旁边,她不好当众推搡他,只当做没看见。
李长羲忽然停住脚步,伸手按在马车侧板上,片刻以后,他手里多了一枚飞镖、一封信函。
苏云乔一惊,下意识去看他的眼睛。
“上车。”李长羲不动声色把东西塞进袖子里,挡住了不远处的杜五福,伸手扶苏云乔上车。
苏云乔狐疑地看向他的身后,他不想让杜五福知情?为什么?这似乎不是他第一次对杜五福有所隐瞒……
两人上了马车,关上车门。
李长羲才翻出信函,粗略阅读上面蜷曲的墨迹。苏云乔探头过去看了一眼,一个字都没看懂。
她再观察李长羲的表情,他好似十分专注,显然是能看懂这些弯弯绕绕的。
等了好一会儿,苏云乔才等到他收起信纸,赶忙打起精神问道:“这是南国文字吗?”
“嗯。”李长羲道:“是罗珂,他想与我谈一场买卖。”
苏云乔:“什么买卖?”
“他想入主南都,夺回王位。”李长羲轻笑一声,将信纸撕碎人附近暖炉里。
“他能回报什么呢?”
“罗珂说,待他称王,便放阿姐归国,并向晟朝称臣纳贡,永世交好。”
苏云乔再如何不懂诗文道理、不明朝政局势,也晓得造反不是儿戏,听了这话不知该赞叹罗珂志存高远还是笑他痴心妄想。
“索南赞普执政数十年,南国京都局势早该稳定了,凭他手下几个虾兵蟹将就想夺回王位?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正因如此,他才想到寻求大晟的援助。”李长羲忽然问:“你可知在索南赞普继位以前,大晟与南国的旧怨?”
苏云乔摇摇头:“我哪里听过这些。”
李长羲道:“说来惭愧,大晟历代皇帝都精于权术,南国内政混乱,王位之争向来惨烈,手足相残、叔侄相斗的事迹比比皆是,这其中少不了我朝的推波助澜。”
“当年索南赞普因此成为人质在晟朝拘押数年,他归国之后才会恨极了大晟,刚刚稳住南都局势,便剑指蜀郡。他设计陷害陆重山,何尝不是一种以牙还牙。”
李长羲深吸一口气,随即又道:“以我的身份,不该说这些。”
苏云乔了然,道:“罗珂深知大晟惯用的手段,才会想出这一招,尝试向殿下求援。”
李长羲没再多言,默认了她的话。
苏云乔盯着暖炉里即将燃烬的纸灰,“殿下不准备回应罗珂?”
李长羲掀起窗帘,马车已经来到南国国都城门下。
他道:“还是等见过阿姐之后再做决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