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真是苏云华能干出来的事情。
“那宁王是何反应?”
“宁王殿下怜香惜玉,非但没有责备她,还亲自上场显了身手。”
耿辛夷犹豫了一阵,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吐露了:
“后来你姐姐与齐国公府的吴姑娘对上,俩人为了争抢进球不慎撞了一下,苏姑娘摔狠了没站起来。你猜怎么着?宁王看不过眼,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抱起来,还亲自送她回了住处,为她请了太医……”
苏云乔这才明白她方才为什么说苏云华要名满京城。
只是不知她与宁王闹得沸沸扬扬,能不能过了萧贵妃那一关。
“齐国公府……我怎么听说,萧贵妃频频召见吴大娘子,对这位吴姑娘赞不绝口呢?”
耿辛夷不语,眼神里写着“懂得都懂”。
白檀突然凑到苏云乔耳边低语了几句,耿辛夷看她表情精彩非常,不禁好奇。
“怎么了?”
苏云乔与白檀对视一眼,没有藏私,将自己听到的最新近况说给耿辛夷听:“她说,方才寿阳公主携裴公子去探望苏云华,却撞见宁王还在她住处。”
“寿阳姨母还能忍?”景绍惊奇的声音想起,把窃窃私语的二人吓了一跳。
苏云乔回眸看去,才发现李长羲和景绍不知何时停下了交谈,竟是饶有兴味地听着她与耿辛夷对话。
耿辛夷嗔道:“绍郎你怎么也探听这些闺阁闲话?”
景绍扒了一条刚烤好的青虾,将竹签子递过去:“你说得太生动风趣,我实在没忍住。”
耿辛夷低眸,收下他的示好。
李长羲有样学样,将剥了壳掐头去尾的虾肉直接喂到苏云乔唇边,看着她咬下,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煞是可爱。
尝过青虾,苏云乔灌了口茶水,将方才说了一半的消息继续下去:“寿阳公主自是忍不下这口气,当即甩了苏云华一巴掌,现下宁王殿下正和寿阳公主理论呢。”
景绍肯定道:“这才像寿阳姨母的脾气!”
杜五福不知何时回来了,带回了三坛酒,又从厨房顺了四只碗来,替主子们开坛倒酒。
苏云乔酒量浅,李长羲没敢让她多喝。耿辛夷倒是豪迈,自称是海量,景绍听她自夸也不阻拦,想来她说的是实话。
耿辛夷摇晃着碗,酒浆晃荡着,映出摇曳火光,她似有所想,眉头都拧了起来。
“宁王若是真娶了她,世子妃岂不是要将姐姐称作婶母?这岂不乱了辈分?”
闻此一眼,三人皆是一怔,随即都笑了。
李长羲将苏云乔揽到自己身上靠着,尤为笃定道:“她不会如愿的。”
第27章
朝阳公主的重阳宴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告一段落。
回京之后, 苏家大姑娘与宁王的种种传言迅速传遍街头巷尾,甚至在一些茶楼中,说书人竟讲起了少年王爷为美人与长辈翻脸对峙的故事。
与此同时, 朝阳公主为景绍定了亲事。皇帝下旨准了景公子承袭其父文胜侯的爵位,并于次年春与耿氏女完婚。
然而,宁王与苏姑娘的事迹席卷洛都,在他二人的光芒之下, 众人并未注意到景绍这位低调的小侯爷喜事将近。
苏承宗连着数日不曾开颜,从晨起应卯到日暮回家都板着一张老脸,一见家中那双儿女便唉声叹气。
唉……
在他一晚上第三次叹息响起后, 萧氏狠狠摔了筷子。
“你没完了?连着数日拉脸回来 ,回来便唉声叹气,你是瞧我们娘仨不顺眼, 还是不想回这个家?”
“你知不知道这几日外人都如何议论咱们?他们说我克己十载无人问, 草窝飞凤天下知!还说早生千金娇女,少走十年弯路!”
提起此事, 苏承宗忍不住瞪了长女一眼, 满心满眼尽是责备:“我苏承宗半辈子砥砺清节两袖清风, 不谄媚王侯不欺压贫弱,到头来因你娇惯出的一双儿女毁了名声, 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萧氏从一开始便不赞成苏云华去攀附宁王, 事发之后寿阳公主当着许多高门娘子的面指桑骂槐,嘲她教女无方, 她也为此恼怒过。
怎奈事已至此, 她再想寻其他宗室贵子为苏云华铺路已经行不通了, 倒不如盼着宁王是个痴情种,盼他铁了心跟贵妃娘娘闹一闹, 许华儿一个正室名分。
“旁人说两句能剜你二两肉?爱说就说去,他们有本事也生养几个女儿讨得宁王垂青。”
苏承宗闻言气血翻涌,扶着胸口狠出了口气,右手食指颤颤巍巍指向萧氏:“你真不知耻!便是有你这样的娘,才养出此等自轻自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