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禄扑向白融的那一刻,火息自黎舞的掌心悄然燃起……
它们一同攀上楚烨峰的尸身,将那具残骸裹入其中。
直到一切化作灰白色的细碎粉末——
被她用某块碎布卷入怀里。
沉寂半晌后,素衣女子才转过身,扯动仍在发颤的唇角,“今日……着实辛苦各位了。”
“待我处理好鹤云宫的事务以后,定会给大家备上一份厚礼,登门致谢。”
戍朽和白融一同摇摇头,勾唇浅笑。
她柔声递出低语,伸手为黎舞挽起鬓边的湿发。
“黎宫主处理完事务以后,和尤公子多多歇息几日,先将身子调养好再说。”
“至于其他的事情……不着急。”
不料戍朽刚刚说完,就见雪衣青年捂住被天禄撞疼了的胸口,携着刚刚挣脱反噬之象的躯壳,缓步迈上前。
“黎宫主,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
白融停顿的须臾间,对方已经开口应下。
“无妨,白融神君直说便是。”
只见雪衣青年不自主地倒吸一口气,任由异响随之荡向飞星崖上空。
“我想和戍姑娘……”
“在鹤云宫暂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
其余四人均面露诧异。
她们无比默契地止住动作,一同望向那位神君大人。
沉寂之余,戍朽难得蹙眉挤出一句,“……为什么?”
她当然知道,对方想帮重伤未愈的黎舞撑撑场子,为日渐没落的仙界多出一份力。
可这——
到底比不得清除浊气一事来得重要。
毕竟先前下凡没多久,白融体内的欲念便已凝成一股馥郁骇人的浓雾了。
而且,无需白融开口,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但他居然想拉着自己一同长居于别的宗门之内……
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戍朽出声询问没多久,白融已经伸手触上蔽日佩剑。
他凝神扫视了飞星崖一圈,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开口答疑。
“若我继续留在古剑宗内,入池净身以后,恐怕……连拜祭溯钥天师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我想趁离宗这段日子,在午夜降临之时,偷偷回祥安宫为她守灵。”
“而且,如今各位都已经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的视线无端来回飘动数次,“连锁灵仙缎都无法束缚住我的灵力。”
“我只需告诉师尊,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绝不会给黎宫主带来麻烦。”
此话一出,众人才得以释然。
“好,我答应你。”
不料黎舞刚刚出声应下,天禄忽然面露忐忑地挤出一声低语,“那、那我呢?”
“……老白,你别告诉我,你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应付老顾头吧……”
他刚刚说完,便见白融抬脚靠近自己。
然后——
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你了。”
……
离开古剑宗的时候,白融借着灵力和蔽日的伪装,成功瞒过了驻守在宗门附近的弟子们。
不到三刻钟,戍朽一行人便已来到了鹤云宫。
而那几个因溯忆雾境昏睡不止的鹤云宫弟子,也被黎舞囚入地牢之中。
众人见白融神君亲自前来鹤云宫,到底不敢越矩反驳这位新任宫主。
就算有几位曾经追随在楚烨峰身边的弟子,也在瞧见他的骨灰以后……彻底打消了那些肮脏的心思。
很快,黎舞特地命人给她们备了两间邻水的宽敞厢房。
并且亲自将她们领到屋门之前,才携着尤霞衾回主殿,处理楚烨峰留下来的烂摊子。
戍朽和白融的厢房距离并不算远,仅隔了十余米左右。
她只需稍稍抬头,就能瞧见另一间居所的鸭青纱帘。
可戍朽在厢房小院外停留了许久,也不见白融有所动作。
于是,她决定回过身,询问对方。
但是——
每当戍朽抬脚靠近一步,那位小神君就会忸怩后撤半步。
目光闪躲不止的同时,她看见白融的耳尖已经攀上数朵粉云。
戍朽突然反应过来。
难道,是因为溯忆雾境的……
那个吻吗?
被白融紧紧拥住腰肢的光景在脑海之中悄然弥漫开来。
柔软朱唇,淡漠雪眸。
它们齐齐映现,无声刺入她的双眸。
戍朽的心跳赫然顿了一拍。
脚下步履蓦然停止了前进,脸颊也开始徐徐发烫。
她稍稍缓过神后,才弯起眉眼,用力咽下喉间的唾液,“神君大人……”
“您还有事要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