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碍于现下身份，他只能携着脸上的戾气，盯着钟溪愤然甩袖。
虽然附近还有几个混迹于柳巷里的富家子弟上前安稳他, 但都被顾辞玉一一推开了。
很快, 就到了黎舞上擂的时候。
她对上的选手境界虽然不高，但胜在经验十足。
黎舞耗费了约莫一刻钟的时候, 才将敌手送下擂台。
后面, 便是其他选手上擂对战的时间。
不过等人快被淘汰完毕的时候, 都不见掌事人呼唤戍朽的名字。
她和黎舞甚至怀疑自己被遗忘了。
直到，在场人数只剩下她和黎舞, 还有钟溪三人。
掌事人终于呼出争夺魁首的第一擂人选。
“选手莫欣, 对战——”
那位红衣掌事人顿了半晌，抬眸射向台上的戍朽, 意味不明地低头一笑, 才接着说了下去。
“选手, 钟溪。”
场内场外顿时齐齐爆发呼喝，四周群情激奋, 无人不在为钟溪呐喊助威。
陆拂霄甚至站起身，试图施法拦住迈步上前的紫衣女人。
但好在他身旁的黑白二人都在此之前，出手拦下了陆拂霄。
戍朽和钟溪面对面抬步上擂的时候，在场下观赛的顾辞玉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下，她绝对拿不到阴阳玉幡了。
“第一场魁首擂战，三，二，一——”
“开始！”
随着小童的高声厉喝，擂战也终于迎来了备受瞩目的魁首争斗。
戍朽方才踏入浮华境巅峰，无论是境界，还是实战经验……
她恐怕都敌不过对方。
而且她大致估算过对方刚刚打在顾辞玉身上的那一拳和一脚。
钟溪应当在近战招式里也下了很多功夫。
于是擂战打响的那一霎，她迅速调动起体内的各色毒素，不顾对方灵息的阻挠，拼了命似的接近对方。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钟溪竟然只是默然站在那里，源源不断地释放灵力阻挡着她。
而且灵气环绕间，竟还藏匿了些稍显浑浊的污秽之息。
戍朽在察觉到对方善意的那一瞬，迅速将污秽之息全部吸入体内，并借着灵力波动的同时，闪身穿过层层屏障。
当她迫近钟溪面前的时候，对方才懒懒抬起手，重新将她推回原地。
而蕴藏在灵气其中的污秽之息，也随着次数的增多，越发浓郁。
别人难以窥见的污浊气息，一次接一次被她吸入体内，境界在眨眼间便已突破浮华境巅峰。
而场下的人们早已被灵气组成的雾气迷住了视线。
她们甚至瞧不清其中战况，只看见一道模糊的艳丽人影不断前扑，后退，而后重蹈覆辙。
戍朽心中疑惑极了。
经过十余次来回后，她汲取的污秽之息也越来越浓。
现在，甚至只需要她吸收一盏茶时间，便足够她再次突破渡霄境下阶。
就在她即将再次迫近对方的时候，唇齿摩挲间，已经不自觉地用口型向对方发出质询。
[……你为什么要帮我？]
钟溪笑了。
她微微昂起头，看着戍朽再次狼狈后退的模样。
[还不是时候。]
戍朽更懵了。
这里的污秽之息……不像是在对方体内散发出来的，更像是在什么容器内缓慢泄出的。
但她到底搞不懂，为什么钟溪要帮自己破阶升境。
甚至知晓她需要的是污秽之息，而非天地灵气。
可后来，无论她如何开口询问，对方都没再接话。
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向后方，给她喂养污秽之息。
与此同时，包裹擂台的雾气也愈发厚重，里面的声息与身影甚至透不出半点端倪。
而里面的戍朽，早已通过汲取污秽之息，快速升阶至渡霄境巅峰。
待耀眼金光映入钟溪眸中的刹那，一柄薄软长剑也随之扔到了戍朽面前。
“闭紧嘴巴。”
戍朽气喘吁吁地点点头，拾起长剑，将它收入灵鼎之中。
随后，她昂首看向来人，温声开口。
“……多谢。”
可钟溪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声笑了笑。
而后，抬起手，伸指点了点顶上的蔚蓝天空，“永夜要来了……”
“别让我失望。”
说罢，钟溪用灵力在自己身上划出数道骇人伤痕，纵身一跃。
“——什、什么？！”
戍朽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对方倒向擂台之外。
半晌之后，雾散战休。
擂台上的景象映入众人眼帘后不久，四周霎时鸦雀无声。
而高座之上的掌事人率先起身，宣布了这次擂战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