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但每当她试图用灵力与佩剑推开对方, 并试图加以反击的时候……
陆拂霄都能一一化解。
而且力度与速度,皆在她之上, 甚至比渡霄境巅峰时期还要强。
戍朽心中蓦地冒出一个极其离谱的想法。
莫非——
他因祸得福, 因此突破阶级, 迈入了焕宿境?!
若真是如此,她要是继续和对方硬碰硬下去, 恐怕只会落得个珠沉玉碎的下场。
不如趁着陆拂霄现在还没有杀掉自己的念头, 借机寻找机会……
将他一击毙命。
两人视线交汇间,戍朽深呼吸数次, 逼迫自己将脑海里的杂乱思绪尽数掏空。
而后, 才昂头收起佩剑, 勾起一抹略带羞赧之意的浅笑。
“没想到多日不见,尊上您竟然进步了这么多。”
说罢, 陆拂霄使力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开怀大笑起来。
“当然了,我是谁啊!”
“若是不强的话,怎么能保护你呢。”
“不过……雾儿,你怎么不叫我拂霄了?”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观战许久的苏喜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抬步上前,低声询问那位艳衣女子,“……莫欣姑娘,这位是谁啊?”
“他怎么会喊你作雾儿?”
戍朽转过头时,瞥了一眼陆拂霄。
对方心领神会地挑了挑眉,再次收拢臂弯,将女人紧紧圈在自己怀中。
“这是她的小名。”
“我和……莫欣姑娘,是道侣。”
苏喜恍然大悟,“原是这样!”
“既然这样,我将东边那间吉屋安排给二位暂住吧。”
“在得到焦显宗的消息之前,这两天就劳烦莫欣姑娘和拂霄公子了。”
戍朽还未来得及点头,陆拂霄便率先拥着她开朗应声。
“行!”
她无声转动双眸,侧目望向身旁那位魔尊大人。
……太奇怪了。
他现在展露出来的情绪太奇怪了。
经历了旧仇与倾慕破碎的事情之后……陆拂霄竟然还能保持如此平稳的心绪?
戍朽不信。
可她到底也未能想出其中缘由,也不宜在此刻打草惊蛇。
于是她只垂首依靠在死敌的胸膛前,不断蹂躏着自己的袖袍,试图按耐住心底那簇不断上涌的凶蛮怒火。
……
一刻钟后,三人终于到底吉芜镇东边。
戍朽和陆拂霄很快被苏喜分配到了一间尘埃不少的空屋之内。
约定好明天为镇民们治疗雾纹的时间后,魁梧女人很“识相”地离开了这里,将空间留给了她和陆拂霄两个人。
但戍朽只觉得烦闷不已,又怒又气。
她不得不和陆拂霄共处一室,再坚持四五个时辰以后……
才能脱离这个无比窒息的困境。
“雾儿,快过来。”
念及此,那道无比熟稔的声音已经在背后响起。
它化作一条缠人的毒蛇,从下至上一路攀援——
直到牢牢攥住她的脖颈。
酝酿许久后,戍朽才重新抬起裹满寒光的杏眸,柔声做出回应。
“……知道了,我这就来。”
身躯相触的同时,榻上之人将她紧紧拉入怀中,柔软的脸颊随之抵上女人的背脊,轻轻吐气。
“就这样吧,我想抱着你入睡……”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了。”
话毕的下一瞬,戍朽已经下意识问出了心中所想。
“——为什么?”
陆拂霄挪动头颅,蹭上她的肩头,不住摩挲,“都是箫烛羽害的。”
“自那日在白融和鹤云宫宫主手里把你救出来以后,我就重伤昏迷了,直到前些日子调理好以后,才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醒了之后,箫烛羽就把之前堆积如山的事务全部扔给我处理了,为了能快点见到你,我花费了足足三四日才搞定,然后再偷溜出来的。”
“好在……我也因祸得福突破了渡霄境巅峰,雾儿你刚刚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现在我可比以前要强上不少了。”
戍朽被这完全不合逻辑的一大串话语撞了个结实,耳畔来来回回循环着陆拂霄方才所言。
……救她?
还有…鹤云宫宫主……?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陆拂霄没有直呼黎舞的名字。
他不会——
连自己的白月光都忘记了吧!?
戍朽连忙咽下喉间的涩意,低声应答。
“……是啊,我当然发现了。”
“方才我可是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呢。”
不料下一秒,陆拂霄竟主动伸出自己的右手,朝她展露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