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仙姑您没留在田地附近,我们定是要寻上个几天几夜了!”
说到一半,男子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了几分,逼得戍朽朝侧方轻轻歪头。
“不知道莫仙姑您准备什么时候入林,与翼仙签订婚契呀——”
“哎哟!”
苏喜没好气地伸出手肘,撞了撞那个镇民,倏地打断了对方。
“行了,忙活这么久还不够你累的吗——”
“别的事以后再说,先把刘叔他们照顾好了!”
“是、是……巫首。”
镇民被苏喜吓得不轻,他慌忙后退几步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草席附近。
可他刚刚没坐下多久……
就蓦地蹦了起来,连带着其他几个镇民也欢呼雀跃起来。
“……醒了!”
“刘叔和梨儿的阿爹阿娘她们都醒过来了!!”
此话一出,戍朽也难得绷紧了神色。
不知道浊气祛除体外之后,这些齿傀还会不会维持先前那种——
无差别攻击的诡怪状态。
不,不是无差别攻击。
……是只攻击她。
戍朽难得再次叹了一口气,才抬头望向那几个镇民的眼睛。
幸好,她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并非歇斯底里的嘶吼。
而是——
“我、我这是怎么了?”
梨儿她爹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他迷迷糊糊地转动眼珠子,打量着四周。
“……巫首,您怎么来了?”
“明明早上我还在和刘叔他们在田地里耕种来着……咋、咋会倒在了亭台这里呢。”
可他刚刚反应过来,就瞥见了自己身边捂头揉穴的面□□人。
“梨儿她娘!你…你这是咋了!……没事吧?!”
其余镇民醒来以后,也哄哄闹闹地团成一团,各自梳理起今天的情况来。
可其中到底没有提及——
他们追踪戍朽,并对她加以袭击一事。
戍朽扭动脖颈,低低舒出一口浊气。
没想到这一举动,竟被苏喜收尽了眼底。
魁梧女人走到她身边,调笑着泄出一句揶揄,“怎么,你很紧张啊?”
“又不是你做的,这么忐忑做什么?”
闻言,戍朽垂眸扯动唇角,露出一抹羞怯的浅笑。
只是……
她接下来说的那句话,却再次给苏喜添了堵。
“毕竟,解决完这件事以后……”
“我就要随你一起去见翼仙大人了嘛。”
魁梧女人的唇角倏然崩裂。
苏喜阖眼轻嗤出声,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
“……你真行。”
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另一件事。
于是魁梧女人一转态度,挑眉冷哼出声。
“不过,你得先帮吉芜镇的人治好雾纹——”
“才能再谈这事。”
戍朽并未因此心生恼怒,反而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对方。
“当然。”
苏喜见状,怒气冲冲地转过身,不再理会她。
然后,和其他人一起搀扶着“受袭”的镇民们,慢步向镇内走去。
戍朽紧随其后,伴着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短暂驻足于皎月撒落的辉影之上。
而那枚早已钻入袖中的种子,也同逐渐变冷的奇珠一起陷入沉寂之中。
脑海内,忽而冒出一个极为出格的想法。
这枚种子——
会是他吗?
可戍朽从未听说过魂魄消散后会化作实物的传闻。
而且此物……甚至能使用灵力施法。
不管怎么说,都太过诡异了。
或许,待她寻到一个藏身之所以后……
可以试着给这枚种子浇点水看看。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镇上。
梨儿身边除了鱼婶之外,只剩下刘叔和米哥勇弟几个人的家属留候在原地。
“——回来了!她们回来了!!”
镇民们兴高采烈地簇拥在一起,怀着忧心过后的喜色重返居所。
此时,已然无人在意戍朽的去留。
于是她主动贴近那位心善的苏镇长,抬首请求道——
“巫首大人,不知可否让小女在您的石屋内小栖一晚?”
“……你不嫌乱?”
苏喜拧眉询问的同时,戍朽已经迅速回应,开始睁着眼说起瞎话来。
“不乱啊。”
苏喜早就准备好其他说辞,准备等她说出“脏乱”几字时就立即反驳对方。
没想到这话一出,倒是把苏喜喉间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她这回是彻底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