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月闻言低下了头,“能出去的人都是在外面能活下去的,奴婢是被卖到皇城的,早就不知道家在何处了?”
颜莳便借着她的话说起了颜朝的无能,察觉到听月越来越没防备,她轻声道:“不知道王爷登基后会如何处置朝中那些无能的大臣。”
听月在景玉宫当差,或多或少也听见了什么风声,又有颜莳交谈甚欢,想都没想直接说道:“王爷好像没打算对那些大臣下手,现在外面都在说王爷仁善呢……”
听月话没说完,殿外就有了动静,似乎是霍如深回来了,她立刻闭上了嘴,忽然发觉自己方才的话有些不妥,不该和颜莳谈论朝堂之事。
颜莳费了些功夫才撬开的嘴又闭了回去,以后她想再从听月嘴里套话就麻烦了。
而走进来的霍如深似乎听见了些两人的对话,他抬手示意听月出去,转而对颜莳道:“殿下若关心朝中之事,与其去套话一个宫婢,不如亲自来问本王。”
颜莳只当他是在嘲讽自己,一言不发,拿着手边的书就去了内殿。
霍如深倒没在意她的态度,他忽然回来是为了找样东西,他看了眼软榻周边,并没看见自己落下的东西,方才颜莳就在这,想必是被她发现拿走了。
恰在这时,文良去而复返,他回去熬药时发现自己忘记问颜莳一些问题。
霍如深看见他出现在景玉宫后第一句话便是,“你现在才过来?”
文良摇头道:“属下已经为殿内的姑娘把过脉了,只是有些问题未问,这才匆匆折返。”
文良指了指内殿问道:“属下可否进去问那姑娘一个问题?”
霍如深点头,“进去吧。”
内殿里的颜莳也听见了声音,她不想搭理霍如深,但文良是来给她治病的,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文良站在了离颜莳不远的地方,问了一个关乎他配药的问题,“姑娘可曾来过月信?”
颜莳微顿了一瞬,没想到文良会问这个问题,她点头道:“几年前有过,不到五次,后来就没了。”
那份记忆属实不好受,为了不被人察觉出异样,她只能待在东宫告病不出,不过她当时的状态也出不去门。
文良记下了,看来他需要加大些药量,随后他便直接告退,心里记挂着药方,忘记了一直站在旁边的霍如深。
这两人好像都忘记了景玉宫内还有第三个人。
被彻底忽略的第三人看着靠在床边翻书的颜莳,眸色微微发沉,“殿下可看见了软榻上的东西?”
颜莳没回答他,而是看着手里的书问道:“王爷准备拿江淮那队人做什么?”
虽然心知她大概率不会得到回复,但她还是放心不下,问出了口。
“本王可没对他们做什么,哪怕是宋大人,如今也好生生待在自己府邸里。”他只是嫌这些人碍事,才临时让陈远将所有人拦下。
颜莳这才看了他一眼,想着他也不至于会拿这些骗她,于是也将藏在袖子里的玉佩抽了出来,“王爷说的东西是这个?”
说完她将玉佩直接扔了过去。
一件死物而已,颜朝都没了,这玉佩一点价值都没,只是不知道霍如深拿这东西是要干什么。
霍如深接过颜莳扔来的玉佩,上面还带着些余温,他看着手上的玉佩,不禁问道:“殿下就不想知道这玉佩是从哪来的?”
颜莳闻言不紧不慢道:“王爷从容凛手中抢的?”
若真如此,她该担心担心容凛了。
颜莳许久未听见对方答话,她有些诧异,还真是抢来的?
所以刚刚他才只说了宋景玉无事,而避开了容凛。
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想她还是提了一句,“容凛他……”
谁知霍如深只是留下两个字,“没死。”然后就拿着玉佩走了。
颜莳看着他的背影,道了句,“莫名其妙。”
她印象里容凛似乎没惹过他。
午膳时,听月将餐食送到她面前,只是这次面前人更谨慎了些,颜莳看她闭嘴不言的样子,也放弃了套话的念头。
她端起面前的鱼汤,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霍如深居然没动朝中那些人,不过想想也是,他还没登基,皇位都没坐稳,自然不能贸然动手。
唯一让颜莳觉得欣慰的,恐怕就是老师当年的变法,说不定有望实施。
当年老师立刻京城后,她曾偷偷将老师之前上书的奏折给藏了起来,如果留在内阁,早就被人当垃圾一样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