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顿时不淡定了, 质疑他什么都行,质疑他的医术不行, 是不是姑娘,他手一摸脉象就能知道。
“王爷要是不信,就把刚才那姑娘寻回来,我跟她当面对峙。”不就是个穿着男装的姑娘吗,怎么都认不出来。
霍如深倒是没怀疑他的医术,只是暂时没法相信,方才站在他对面,跟他对峙的颜莳竟然是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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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风凉,颜莳身上的湿衣服也未换下,她不由伸手拉了拉身上的披风。
“那个传话的百姓找到了吗?”颜莳问道。
宋景玉立刻反应过来,“只找到了尸体,他家里也已经空了,还有密林周边,也没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颜莳轻叹了口气,她就料到会如此。
“殿下,皇城那边……”
宋景玉提起这个颜莳更头疼,江淮的事还理不清楚,皇城又出了乱子,母妃的意思是她立刻回去,越快越好,但这边,她真的能把江淮的事全托福到其他人手中,丝毫不牵挂吗?
颜莳知道,这不可能,还有宣淮王府里虎视眈眈的霍如深,等她一离开江淮,此人做事定然会更加不知收敛,可她身后这一千禁军又能干什么,她总不能真将人绑了押回京城。
“皇城那边的事,明日再说。”
颜莳感觉身上开始发烫,定然是今日淋了一场雨,受了寒。
颜莳指尖掐了一把手心,想让自己清醒起来。
好不容易回到别院,颜莳就听见容凛在那哭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出了什么事。
颜莳被扶着从马上下来,她看着继续哀嚎的容凛,用有些发哑的声音道:“起来,孤还没死呢。”
容凛听见颜莳的声音后,猛地抬头看过去,确定自己没眼花后,从地上爬起来就冲了过去。
他敢说,这里所有人都不如他担心殿下,殿下可是容家的命根,殿下要没了,容家将来支持谁去,他也肯定会因为保护殿下不利而被容家打死。
所以容凛此刻看见颜莳,就像是又活过来了一般。
颜莳脚步未停,对身旁众人吩咐道:“都回去吧,有事明日再说。”
她再多站一会儿就要撑不住了。
宋景玉不放心,正想将两个太医叫来给颜莳把脉。
“孤无事,你也回去休息吧。”
奈何颜莳不同意,他只能作罢。
伺候颜莳的小太监已经在屋外等很久了,他看见颜莳后立刻道:“殿下稍等,奴才这就让人传热水。”
“今日江太医写的药方你可收着了?”
小太监停下脚步应道:“收着。”
“照着那药方,熬碗药送来。”说罢颜莳就走进了屋内。
她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先去换了身衣服,束发的发带解下,有些凌乱的乌发纷纷散开,颜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现在这样出去,怕是能吓死人,真像不知那里跑出来的鬼魂。
小太监低着头,将热水倒进浴桶。
“殿下,热水准备好了。”
说完他就转身将屋内扣紧,在屋外等着,殿下从未让他近身伺候过,他只需要将东西准备好,然后守在屋外就好。
颜莳穿着里衣把自己泡在浴桶里,水雾缭绕的热水让她身子暖了起来,颜莳闭上眼睛,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让她歇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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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淮王府书房内,屋内的灯,临近天亮也没熄灭,柳献早上过去时敲了几下房门,书房内无人回应,他感觉不对,壮着胆子打开书房的门,进去后却发现霍如深坐在椅子上像是在闭目沉思。
柳献看了眼烛台上快要燃尽的蜡烛,意识到王爷似乎是一夜未睡,他有些诧异,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他又注意到书案下的一堆灰烬,知道王爷有写完东西就烧掉的习惯,难不成王爷这一晚上没处理政务,而是写了一夜的字帖?
就在柳献思索之际,坐在椅子上的霍如深突然睁开了眼睛,“有事?”
柳献猛地一激灵,下意识道:“属下有事要报。”
霍如深再次闭上发涩的眼睛道:“说。”
“王爷,皇城内得手了。”他接到消息的第一刻就赶来告诉霍如深。
霍如深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既然皇城那边已经得手,这边也该……
“还有就是,颜太子今日就要离开江淮了。”
柳献这句话刚落,霍如深便睁眼看向他,“今日?”
柳献点头,“就今日,好像是午后就要出城,不过走的只有颜太子一人,其余人都留在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