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见云卿这般,也不好借题发挥,“云卿姑娘快些起来吧,今日万岁爷还在等着我呢,改日咱们再好好叙叙旧。”
“恭送乌雅常在。”
面对乌雅氏的得意,云卿没有一丝艳羡。
她慢慢直起身,但才唔热乎的腹部,经冷风一吹又是寒凉一片,直蹿心口地哆嗦。
她使劲揉搓了下冰冷双手,挺直脊背,毅然决然提着铃铛踏入风雨里,颤颤巍巍高唱一句“天下太平——”
乌雅氏收回目光,压下眼底浓重的疑虑。
为何卫氏喝了那杯毒茶,竟能安然无恙?
刘嬷嬷其实是乌雅氏的人,为着让云卿误以为佟贵妃设局、再也无反抗之力只能乖乖赴死,刻意用相同的毒茶害之。
乌雅氏一面指使刘嬷嬷针对云卿,一边去挑拨佟贵妃向慎刑司施压,借刀杀人。
不曾想,云卿最终会获得康熙帝的庇护。
担心康熙帝会彻查此事,乌雅氏一大清早得到消息就派人秘密解决了刘嬷嬷。不仅令其彻底闭嘴,还能制造出以死明志的假象,物尽其用。
只是任乌雅氏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何毒茶无效。
刘嬷嬷死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她已将毒茶全部灌进去了,确保万无一失。
其实更是乌雅氏没想到的是,她得意洋洋走进乾清宫,却未料到最后铩羽而归。
如今惦念许久的佳人已归,今夜康熙帝的枕边人注定不会是她。
……
凌霄堂
乌雅氏一路被人领进去时,康熙帝正肃着脸,坐在靠窗的罗汉床上,一手端着棋谱,一手同时执黑白子对弈。
“嫔妾见过万岁爷。”
乌雅氏娇滴滴声音如水,不经意转着几道弯,字里行间都带着撩拨男人心的钩子:“夜深了,万岁爷辛劳一整日,嫔妾早点服侍您歇下?”
往常她这般暗示,康熙帝总会淡淡一笑,招手叫她近身去伺候。一旦有了身体接触,后面敦伦之事自然水到渠成。
然而今夜,康熙帝却是未抬眼瞧她,只随口问道:“可会下棋?”
“嫔妾才疏学浅,只略微摸过几次。”
乌雅氏嘴上自谦着,实则窃喜机会来了。她入宫小半年,还是头一遭有机会与康熙帝对弈,难得展示自己的机会。
康熙帝听惯了嫔妃们的自谦之词,也未当真,抬手指着对面,“坐吧。”
“嗻。”
乌雅氏心情雀跃地坐定,一边惦记着如何展示自己过人的棋艺,一边又思量着如何不会棋路太激进搅了康熙帝的雅兴。
可没过一会,她就注意到,康熙帝的心思根本不在下棋上。
他时不时就会趁着她下棋时,支起耳朵朝窗外听听,似乎在留意卫氏的动静。
然而待那一声打着哆嗦的“天下太平——”响起,他又会收回心思,目光落回棋盘上。
气得乌雅氏银牙碎咬,她思量着与康熙帝说会子话转移他的注意力,结果一句“下棋需凝神静气”就将她打发了,最终无计可施。
康熙帝对着窗外的动作往复几次,夜渐深。
“万岁爷,时候不早了,该歇了。”梁九功探头进来,笑眯眯劝谏道。
“几时了?”
康熙帝正捻着一颗黑色棋子,头也未抬地问道。
梁九功:“再有三刻,就到子时了。”
一旁乌雅氏见状,也趁机劝道:“竟是这个时候了,嫔妾该罚,竟是未及时提点万岁爷早些歇了。”
一句“嫔妾该罚”大有玄机,这是句过往床第间的情趣之语,暗示性十足。
引得康熙帝起了几分兴致,淡淡一笑,将手里棋子扔回去,“歇了吧。”
梁九功退出去。
乌雅氏立即含羞娇俏得上前,秋水盈盈的眸子含笑道:“嫔妾为万岁爷宽衣。”说话间,借着近身解腰带的功夫,就将散着甜香的娇软身躯,不着痕迹地贴了上去。
康熙帝又被勾起几分兴致,眸色一沉,顺手就要将人打横抱起。
谁知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嗓子:“天下太平——”
颤颤巍巍的,夹着着风声雨声,像是夜猫子在哭嚎。
听得正要渐入佳境的两个人,猛地一个机灵,浓烈的兴致被浇凉一半!
康熙帝瞬间就黑了脸,皱眉盯着窗户,阴沉视线似要洞穿出去。
“万岁爷……”
乌雅氏心里恨不得将外面的女人抽筋扒皮,面上则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含春的眼睛直勾勾凝着面前高大威武的男人,身子一点点贴上去,“万岁爷莫气,您不舒坦,嫔妾见着也心里难过。”
边说着,边用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抚上男人的胸膛,说是安抚,实则蜻蜓点水,肆意撩拨。
康熙帝面色稍有和缓,但仍兴致恹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