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云卿浑身沁着薄汗,难受得厉害。
得知不能即刻洗澡,还被李德全一通编排,又羞又恼地锤了锤康熙帝,“都怪你。”
可她这会软绵绵的,打在康熙帝身上,跟个猫儿似的在挠痒痒,撩拨得他更来兴致:“要不再来一次,热水那会也就好了。”
“不来了,不来了……”
云卿拼了吃奶的劲,从他怀里逃脱,一双葡萄眼湿漉漉的警惕地盯着他,像只脆弱小兽如临大敌。
“瞧你那点出息。”
康熙帝好笑地将她又捞回怀里,“行了,不闹你了,同朕说会子话。”
激情褪去,为着胤褆刺杀一事,康熙帝心里依旧空唠唠的。
“依着他犯下如此大错,当是死罪无疑。可毕竟是朕的亲骨肉……”
“大阿哥不过十四岁,尚且不能完全明辨是非。如今这般,亦是受了他人蛊惑,心有误会,才与你生了嫌隙。”
云卿理解他的为难。
虽是生在帝王家,先君臣后父子,但他也很爱自己的儿子们。前世即便九子夺嫡,晚年的他依旧舍不得对任何一个儿子下杀手,最重的惩罚便是圈禁。
试想胤祾有朝一日也对她举刀相向,她就一动能毫不犹豫地夺他性命么,云卿觉得自己也做不到。
她回抱住康熙帝,“顺着本心就好,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好卿卿,朕此生遇见你,夫复何求?”
云卿的一番话,不轻不重,尽数说到康熙帝心坎上。
船舱外,再度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填满了整个扬州大大小小的湖泊河流。
康熙帝一颗空唠唠的心,也逐渐被填满。
他下意识将人抱得更紧,“冷不冷?”
云卿的小脸贴着他的胸膛摇了摇,又捶着他娇嗔:“但是很累……”
“呵呵。”
一连串的快意轻笑,从康熙帝胸膛低震而出。
听着夜雨嘀嗒,短暂地享受着静谧美好的时光。
这一刻,康熙帝脑海里再次冒出一个念头,抛却前朝后宫的繁杂琐事,与云卿只做一对寻常夫妻。
共剪西窗烛,夜话巴山雨。
……
第二日,云卿已经累得腰酸腿软,下不来床了,气得双眼浑圆。
康熙帝吃饱喝足,这会心情好得很,“你便歇在朕这吧,朕先去处理紧要的政务,晚点回来陪你用早膳。”
“还有我!”
小皮猴早起一睁眼,就到处乱窜找娘亲。
李德全实在瞒不住他了,见康熙帝与云卿业也收拾妥当,才敢将人放进来。
“臭小子,别护闹,叫你额娘好生歇息。”
康熙帝将他抱起来,举高高,爷俩闹腾了好一会。
小皮猴被自家皇阿玛颠来颠去,笑得好生欢喜:“儿子知道,额娘生病了嘛,儿子自然不会闹腾她的。”
康熙帝顿住动作,不解地看向云卿,“你何时生病了?”
云卿摇头,表示自己都不知道这回事。
然后就见小皮猴指着云卿颈上的吻痕,信誓旦旦道:“额娘起红疹了啊,前日皇阿玛不是还帮额娘挠痒痒了吗?”
“噗——”
船舱里,梁九功、李德全,并上玉珠、窦嬷嬷等人都在。
也不知道谁没忍住,一下笑出声。
其余人亦是忍俊不禁。
闹得云卿整张脸都红了,没好气地瞪着那对傻笑的父子,“都给我出去。”
康熙帝也笑得,嘴角压都压不下去,恶人先告状道:“你看看你,惹到你额娘了吧,一点都不听话。”
“我哪有?”小皮猴好生冤枉:“额娘,您来评评理……”
胤礽过来请安时,老远就听见欢声笑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皇阿玛没有平日里的威严,六弟不必顾及君臣之礼,而云卿……也变回几年前平易近人的温柔模样。
他站在船舱门口,没有再往里走。
进去又能怎么样,好似一个外人,好生突兀。
皇阿玛也是爱他的,在他身上倾注很多心血,就如胤褆昨日的抱怨。
但因为身上储君的担子,皇阿玛也在他身上倾注很多期待,对他要比对六弟要严格许多。
这是好事,说明皇阿玛并没有改立六弟为太子的意思,正如皇阿玛当年在尚书房时金口玉言许下的承诺。
只是,他多么希望能回到儿时初遇云卿那一年,他与她还有皇阿玛,住在乾清宫里,也像极了一家三口。
罢了,再过几年等他大婚后,也会有自己的小家。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日中毒昏迷后,他竟是梦见了自己未来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