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废物脑袋!”梁九功没好气地跩他一脚,“亏了万岁爷看中你脚程快,到最后啥忙都不上。”
李德全心里苦啊,他见着云卿后来没受气,就想着把英雄救美的机会留给康熙帝亲自来,可怜他一片苦心呐。
“此事错不在李谙达,奴婢斗胆向万岁爷求个恩典,饶他这一次吧。”
云卿一边朝梁九功师徒卖个好,一边将矛盾焦点成功转移到乌雅氏和钱常在身上。
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她今日必定得好好算算!
康熙帝随着她的话,冷峻目光落在跪着的一众人身上,最后指了指玉珠,“你来说,一五一十的如实说。”
他认得玉珠是云卿的丫鬟,每次都是她拦着门,不让他进角房与云卿亲近,印象何其深刻。
玉珠可逮到机会了,将这些年看话本子编瞎话的压箱底本事,全部掏出来。
“回万岁爷的话,您可得给我们姑娘做主,我们姑娘可受了好大的委屈!”
“我们姑娘今日本来是帮太皇太后老祖宗来取药,见到这钱常在苛待下人,好心提醒一番。哪知这钱常在嫉妒我们姑娘长得比她好,不青红皂白就想让我们姑娘毁容。”
玉珠说得半真半假,似假似真:“钱常在还说了,若我们姑娘毁容,这后宫便是她独一份受恩宠。万岁爷定会日日迷恋她,对她言听计从……”
“你胡说八道!”
钱常在气得恨不得要扑过来撕开玉珠的嘴,结果被李德全一下子踹中膝盖,栽在地上爬不起来,美其名曰:“钱小主,万岁爷跟前,大声喧哗可是要被……拔舌头的。”
钱常在一听,吓得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这边,玉珠和云卿悄悄对视一眼,玉珠又将矛头转向乌雅氏。
“还有乌雅小主也甚是奇怪,明明是钱常在不小心划伤她的脸,她偏偏非要找我们姑娘报仇。”玉珠添油加醋道:“她不仅想抓花我们姑娘的脸,还想扯坏我们姑娘的衣服。若非万岁爷及时如天神降临,我们姑娘这辈子怕是就彻底毁了。”
话本子里,英雄救美的桥段看过无数遍,玉珠知道男人最好被人恭维,连忙在最后将马屁拍得噔噔的响。
御前的人,皆是听得忍俊不禁。
连梁九功都是压不住唇角,心道这卫丫头打哪挑来这么一个活宝,倒是个忠心护主的。
云卿大囧,敢忙摆手示意玉珠别说了。
康熙帝虽然是愿意护着她,到底也不是被谁都能随随便便忽悠的主。
果不其然,康熙帝冷哼一声,阴恻恻给玉珠一个眼神,吓得她赶忙闭紧嘴巴。
康熙帝又瞧向被划伤脸的乌雅氏,周身凌然的威压越发阴沉。
“钱氏进宫不久,尚且会不知晓规矩。你入宫多时,如何也跟着她发疯胡闹?”
“万岁爷,嫔妾冤枉啊。”
乌雅氏以色侍人,怕康熙帝憎恶她的脸,不惜忍痛用帕子捂住。她嗓音依旧娇娇柔柔:“奴婢自打小月子里落下毛病,时常是来太医院抓药,今日偶然遇到云卿姑娘被钱常在刁难,也是一直在从旁说和,不曾想反受牵连。”
她是贯会审时度势的,知晓今日斗不过云卿,她便不会像钱常在一般蠢的再当着康熙帝面攻击云卿。
她只严明自己受的委屈,再提一提自己也曾受委屈怀孕流产之事,试图激发出康熙帝怜惜之情。
但云卿不给她这个机会,冷笑勾唇:“乌雅小主是不是无辜,不若听听这些奴才们怎么说。每次一遇到您,奴婢不是差点被毁容,就是险些丧命,实在是过于巧合了些。”
乌雅氏会提旧事,云卿自然也不会落于下风。
被热茶差点毁容,明面上被乌雅氏撞进千鲤池寒水中的事,康熙帝都是亲眼目睹的。
闻声,康熙帝略有异样地瞧向云卿。
若是没记错,她还是头一次放下那些规矩面子的,主动开口呛宫妃,当众恃宠生娇。
明明是以下犯上的罪过,但偏他听在心里欢喜。
尤其刚才她仗势欺人的那句“这是万岁爷亲自给我选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听得他圣心甚慰。
“梁九功,将这些不长眼的狗奴才都拉到慎刑司去,严加审问。一经查证,主动闹事之人严惩不贷。”
“嗻。”
梁九功给李德全使个眼色,李德全赶忙招呼小太监将人拖走。
他心道,师父命他亲自办此事,可真是大材小用。
万岁爷偏袒得都这么厉害了,去慎刑司也是走个过场,这些个奴才哪个敢往云卿姑娘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