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她知道姬钟离没有点油灯，是不想她看见自己。
姜婴宁不敢想象，此时的姬钟离已经病成了什么样子，为什么连让自己看一眼都不敢？
“没事儿。”姬钟离回答道。
姜婴宁进了里间，站在姬钟离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你骗我。”她忍不住拆穿道。
“真的没事儿。”姬钟离再次说道，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方子……不是快研究出来了吗？”
又停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你别担心。”
短短几句话，姬钟离三次才说完，姜婴宁不是傻子，她几乎哭着喊道，“你骗我，你骗我……”
她转身四处看了看，显然在找什么东西，“油灯在哪，我要点灯，我要看看你。”
“姜婴宁！”姬钟离喊了她一声，接着便控制不住的咳了起来，“咳咳……别咳咳……别……”
一声声，听得特别吓人。
姜婴宁哪里还顾得找什么油灯，忙转身就要冲过去，却被姬钟离一伸手拦住了，“别过来。”
“离哥哥，”姜婴宁心疼的不行，忍不住哽咽道，“离哥哥，你让我过去，你让我给你摸摸脉，好不好？”
“婴宁……”姬钟离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叫这个名字，他紧紧的闭着嘴巴，才能让自己不再咳嗽。
“离哥哥，你别拦我，别拦我。”姜婴宁的眼泪掉个不停，一声声的求姬钟离，“我知道你现在身体肯定不太好，我有心理准备，你让我帮帮你，好不好？”
姬钟离沉默了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情况好点了，才缓缓开口道，“真想帮我，就坐好。”
他的声音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病态，但是语气却非常肯定。
姜婴宁没有办法，她知道自己从来说服不了姬钟离，只能擦了擦眼泪，乖乖坐在了桌边。
“说吧。”姬钟离接着道，他实在是没办法说太多话，否则就会咳个不停。
姜婴宁的眼泪依旧止不住，她抹了一把脸，才带着哭腔说道，“烟……烟雨阁那不少官员都感染了，我也拿到了很多脉案，根……根据你给我的方子，还有不语之前研究的方子，我写了方子，应该可以……可以治好瘟疫。”
第383章 步步谨慎
“好。”姬钟离看不太清楚姜婴宁的脸，但是听着那一声接一声的啜泣，他就知道小姑娘现在很难过。
他很想起身上前，帮她擦一擦脸上的眼泪，可是他知道不行。
这几天，各种乱用药，让他的身子实在是糟糕。
他只能颇为赞赏的说一句，“你没让……师父失望。”
听到师父两个字从姬钟离口中说出，姜婴宁瞬间就愣住了，脸上的眼泪更凶了。
她一直借着微光看着姬钟离，想要看清楚姬钟离的表情，可是看不清，光线太弱，眼泪太凶，她什么都看不清。
姬钟离说一句话，就要休息好一阵，然后再开口道，“药方留下，我来试。”
“离哥哥，不用的。”姜婴宁立刻拒绝，她知道姬钟离现在病的这么重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试药，她不能再让他冒险了。
她笑嘻嘻的说道，“离哥哥，你忘了，烟雨阁里那些家伙都该死，就让他们试药吧。”
“我来。”姬钟离继续肯定道，烟雨阁的那些人确实该死，但是不能死在他的小姑娘手上。
“离哥哥，”姜婴宁还想坚持，可是话到嘴边，她又改变了主意，“好吧，那离哥哥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赶紧调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恩。”姬钟离应了一声，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看着姜婴宁，虽然几乎看不清什么，可他就想那么看着她。
今夜的碰面，到此应该结束了，可是两个人就在黑暗中坐着，谁也没说话。
子期和春桃在外面等着，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出来，而且里面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子期不免有些担心，他知道姬钟离的情况，于是便建议道，“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我去敲敲门。”
春桃点了点头，她和姜婴宁确实应该回去了，否则离开时间太长，燕擎宇或者孙太医他们有所警觉就不好了。
于是，子期便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主子？婴宁小姐？”
姜婴宁回过神来，惊觉自己跟姬钟离就这么默默坐了好长时间，这种举动实在是有些奇怪。
她有些慌乱的站起身，虽然姬钟离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还是下意识低着头，有些扭捏的说道，“离哥哥，那我先回去了，出来太久他们会起疑。”
“恩。”姬钟离应了一声，接着又掏出一张纸放在了桌上，“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