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明天好像来不了,小道消息说听见他爸爸跟班主任打电话了,说他好像突然易感期了....”
燕沐辞没有仔细听,强忍着不适,敷衍地说道:“没事,早来晚来都是你的,放心!对了!”
他晃了晃他的眼镜盒,“我出去一下,要是晚自习有老师问我-干什么去了,帮我打个掩护,就说我眼镜腿折了,怕晚上回去眼睛看不见路上摔死。”
他随便胡诌了一个借口,然后从书桌里拿出了自己那都落了灰的眼镜,搓了搓因为手汗黏在手心的尘土。
徐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拿着手里那个落了手汗的眼镜盒,无语道:“燕沐辞,你是没磕儿唠了吗!这话说出去,狗都不信!”
燕沐辞也不反驳,也来不及说太多,只是说道:“没事儿,也不多她一条狗。”
徐彻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你-他-妈的有事儿打电话。”别一个人硬撑。
“知道了,放心。”
说完就走了,男孩衣角飘起,背影珊珊,像是去赴难一般,教室里只剩下一缕微妙的香气。
是淡淡的茉莉香,属于燕沐辞的信息素。
夕阳随着燕沐辞的步伐飘落,初夏的风在墨蓝的天空下格外的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丝绸在皮肤上慢慢滑下。
从教室到学校无人区的墙边不算近,但正常人的脚力七八分钟也就到了,燕沐辞硬是走了整整十五分钟,随着一朵小黄花碎了花瓣,他滑坐在了那朵破碎的小花旁边,手捂着腺体。
好疼!燕沐辞仰着头,大口的呼吸着。
头晕、刺痛...
还有,恍惚...这是他最明显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比之前那几次更加严重了。燕沐辞心想,捂着腺体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最严重的是,他的信息素在不受控制的外溢...
难道...
他不敢再多想,意识在慢慢地被自己的信息素消磨的感觉,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撑着身体,拄着膝盖站了起来,抓着墙沿跳了出去,外面是一条漆黑的巷子,黑暗骤然吞噬了全部的光,他双脚一软,几乎是摔在了地上。
“啊...”燕沐辞就势靠在了墙边,莫名的刺痛和腺体的热感,灼烧着他的意识,他大口喘着气,暴躁地拽掉了校服上的扣子,随后有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逼迫自己清醒。
他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拿出了手机,就在他想要拨电话的时候,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
“喂,小燕,你今天晚上记得过来一趟,有个——”
“李叔...”燕沐辞打断道。
对方听到燕沐辞有气无力的声音,正在输入的话语骤然一顿,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小燕,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呢?”
“李叔...我...我在学校外的那条准备拆迁的巷子....现在头晕、燥热,腺体刺痛,信息外溢,身体酸软...”燕沐辞保持着冷静,说着自己的症状,向李博士求助。
打完电话,燕沐辞心里紧紧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孤独患者等狂欢朋友散去后,独自坐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的感觉。
他双眼低垂着,四周如是黑洞,没有一丝声音,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大,黑暗的重量压在了心口,压的他酸酸的,压的他沉沉。
晚风温温的,带着些夏天的气息,有栀子花香的味道。只不过这个地方似乎没有留意过,有栀子花的生长痕迹。
他仰起头,墙上的小草在微微摇曳,天空清澈,还有两颗星星闪着光,他似是自嘲般扯了一下嘴角,躲在这条透不进光的巷子里,空明夜静,微风徐徐。
而他在等着被接去实验室的路上。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了,燕沐辞发晕的头脑越来越不清。
巷子的黑就像是一层膜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耳朵里嗡嗡直响。
“怎么这么久...”他拿出了手机,打电话那边响起的一阵机械的女声,提示他对方手机已关机。
又来?!这种情况下?!
他闷吼了一声,站起身准备往巷口走动,就在他抬脚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alpha信息素伴着刚才那股香气直冲鼻腔,掠夺般地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了,燕沐辞忍着身体的疼痛,警惕地往前走。
这么强烈的掠夺感,无疑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圈占。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alpha对于圈占最直观的感受,是攻击性,而不是对自己的占有欲。
巷子看不见任何人影,但是鼻息间的香气在此刻却让燕沐辞觉得比什么都危险,想躲都躲不开。
这信息素来势汹汹,就像是突然决堤的洪水,瞬间崩裂般笼罩天空的黑云,剥夺着空气。
他刚才不是没有怀疑这香气异常,但是...他可是alpha啊,即使等级高的压迫信息素也不会让他这样晕,alpha之间的压制是更强烈的濒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