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温再也不会随便上他的当。
“阿温,我什么都不做。”
岑放垂着眼睫,说得很小心,格外体贴道:“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
孟书温半眯起眼睛,仍然不相信,十分警惕地迟迟未动。
“什么都不做?”
孟书温轻咬下唇,琥珀色的瞳仁里写满了怀疑,再三确认。
岑放低低嗯了声,安静瞧她,简直就是一个纯洁无暇,没有任何坏心思的小白花。
他唇线抿得平直,往后面挪了挪,旋即掀开一半被子,示意她快进来,看起来乖得不行。
孟书温沉默了几秒。
她又不能一整晚就这么站在这。
没别的办法,她决定相信岑放一次。
刚躺下来,孟书温没什么睡意,安静玩着手机。
扫了眼各类备注,她忽然反应过来最近的好友群聊极为安静。
林璐之和宋南方心照不宣地没有主动发言,蒋云云最近又要准备很多考试,群聊一下子变得沉寂。
“这几天宋南方是不是很消沉?”想起什么,孟书温侧头看向岑放。
岑放思忖片刻,轻轻嗯了声:“连续几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
孟书温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魂不守舍也正常,毕竟感情遭遇了巨大创伤。
宋南方暗恋林璐之那么久,从刚上高中军训的时候就喜欢,一直到现在,前几天终于鼓起勇气表白了。
结果被林璐之拒绝。
作为共友,孟书温和蒋云云一样,都很希望他们之间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也希望苦苦守候这么多年的宋南方能够暗恋成真。
后来逛街的时候,她们问过林璐之拒绝的理由。
林璐之沉默良久,表情难辨情绪,只是笑笑说:“你们忘了吗,我们高中的时候不是讨论过彼此之间的择偶标准,我喜欢的类型是沉稳内敛秀气的,这三个词哪一个能和宋南方能对得上?”
确实一个都对不上。
但孟书温想起自己当时回答的答案,也没有任何一条,能对应得上岑放。
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可以,哪有那么多限制起来的条条框框?
但即便有些遗憾,孟书温和蒋云云也识时务地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感情是他们自己的,不在一起或许只是因为不喜欢,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别人没有话语权干涉。
这么多年的朋友关系,一旦多了这层不纯粹的因素,再加上忽然被捅破窗户纸,就很难再恢复到完好如初的之前。
两个人见面或聊天碰见的时候难免会觉得有些生涩和尴尬,所以久而久之,联系便少了很多。
宋南方被拒绝以后连续买醉好几天,什么委屈事都黏着岑放说了。
所以对于他最近的萎靡,岑放也了解到大概。
孟书温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很轻:“你说宋南方会放弃吗?”
岑放说:“不会。”
听见这个回答,孟书温有些讶异地扭过头看向岑放。
这一看不要紧。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的距离已经挨得很紧了。
岑放低眸望她,眼底变得幽深晦暗,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声音很可怜:“阿温,我可能又烧起来了,胸口好闷。”
被子里,他准确捉住她的手指,轻轻带到自己滚烫的胸前。
“你摸摸,我是不是又病了。”
岑放微微蹙着眉,冷白的皮肤泛着红晕,好似真的恹恹病态,握着她手指的力度却逐渐收紧。
后来这人又一次将她压住。
低低的喘息声几乎化作让人浑身酥麻,迷失其中的蝴蝶。
一寸寸厮磨,舔舐,直至将她吞没。
潮热升腾。
迷迷糊糊间,孟书温还在想。
确实又烧起来了。
而且烧得很厉害。
-
又一个新年快要来临的时候,孟书温决定将岑放带回家过。
自从高三那年,岑放外婆病逝。
此后每一个新年,都是他一个人度过。
除夕夜晚,窗外是其乐融融的万家灯火,烟花灿烂盛大。
而昏暗安静的房间里,岑放一个人吃饭,连顿饺子都懒得点,和往常的生活没有任何不一样。
孟书温早早和父母打好招呼,今年会带男朋友回家过。
她不想再让岑放一个人过年了。
谁知到了家门口,岑放却紧张得呼吸紊乱,提着东西的手开始发抖,迟迟不敢进门。
孟书温看出他的忐忑,柔声安抚:“别害怕,我爸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他们会喜欢你的。”
岑放局促地点点头。
在此之前,孟书温早就告知过父母,岑放的性格比较沉默内敛,话会比较少。